朱浩这个状态给对面的人很大压力,不要说普通的百姓,就是站在朱浩对面的牙人也跪下来。
如果不是老叔朱俊祥在澳门见过的牙人介绍过,据说那个酿酒的行家只不过才三十三岁,朱浩都会以为面前这人都是五十岁的样子。
三十三岁那个名叫甘顺,因为天灾人祸,三年前开在九江祖传的在酒坊关闭了,逃难逃到了福建投靠亲戚,谁知道祸事连天,投靠亲戚居然谋财害命,好在甘顺的女儿识破了奸计,甘顺当天晚上连夜下海,前往广东。
“你们说广东适合酿米酒?”朱浩问道。
一说到酒,甘顺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跪在地上用双手比划着。
甘顺说与其他种类的酒相比,九江米酒在用料上有两大特色,是其他酒所不会用黄豆和肥猪肉。“酒曲中放黄豆,使得酒成为豉香型白酒。”甘顺说,九江米酒的最核心特色是浸泡肥猪肉一个月,“选用没有一点瘦肉的肥猪肉,经过一年的处理才能泡酒,做猪肉的时间比做酒的时间还长!”
肥猪肉泡酒前要经过蒸煮、脱水、固定、活化等过程,最终切成条,均匀地放置在酒缸中,“肉块的大小是跟酒缸大小相匹配的,只有这么大的肉块,才能正好相互连接均匀覆盖在酒中,不会有任何地方泡不到酒,以免腐败。”
甘顺比划着肥肉的作用,“肥肉可以吸附过滤酒中的杂质,而且肥猪肉是一种陈酿剂,能让酒更浓缩,让酒味道更香更醇,除了这两样用料外,在酿酒时还会用到饼丸和酒饼叶配方是饼丸的灵魂,不是我吹牛,九江米酒饼丸制作配方传承从未外传。”听到这里朱浩打断甘顺话语,“你是说你的九江米酒从来未有外传过,不错,不错,起来说话。”
朱浩沉思了一会说道,“甘顺,九江米酒饼丸制作配方传承从未外传,我也不需要你外传,你还是守着九江米酒饼丸制作配方,酒厂开了我再给你一成股份,不是分红是股份,但你要签十年的家丁契约,可否?”
甘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甘顺上双桅渔船的时候,一咬牙如果东家非要九江米酒饼丸制作配方就给他,那个小郎君不但没要酒饼丸制作配方,还居然开酒厂的时候给我一成股份。
甘顺抬起头,用右手狠狠打了自己的脸上一下,天上掉馅饼了吧。那个跟在甘顺后面的小姑娘一把抱住甘顺,甘顺回过头慈祥的摸在小姑娘的头上,一边对小姑娘说,“快,芊芊,拜谢小郎君,磕头。”
小姑娘扒了一下,跟甘顺齐平,然后,“梆,梆梆,”磕了几个响头,朱浩最受不得女孩子的磕头,一看,“得,皮又破了,”“这是你的女儿吧,十几岁了?”
甘顺答道,“十二岁了,六月里出生的。”
“我家母何氏,正好首席大丫鬟嫁人了,你愿不愿意给我家母何氏做丫鬟。”
甘顺答道,“她愿意,愿意。”
朱浩眼神一眯,表情严肃,牛邵吼道,“不许出声,让她答。”
“我,愿意,我也签十年做丫鬟,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最后一句话惹得朱浩笑了起来。
“你们俩都起来吧,站到一边去。”
朱浩打了一个眼神,看着跪在甲板上的长得黑不溜秋牙人,牛邵提着五六军刺走了过来,发问道,“旁边跪着的抬起头来,说得就是你,介绍介绍一起来的番鬼和那个穿短褂的。”
姓孟的牙人哆哆嗦嗦的打开了话匣子,“面前这个红毛鬼子叫伊格纳缇伍兹,从法国流落到佛郎机,然后继续流落到远东,这个伊格纳缇伍兹的法国人,他对陆战很精熟,以前也澳门的炮厂制炮,并且在海船上当过炮手。这个叫田泽,广东人佛山人,炼铁技术一流,他也在澳门炮厂做过舰炮。”
朱浩打断了姓孟人蛇的话,叫来牛邵拎起姓孟的牙人到双桅渔船。
朱浩冲田泽问道:“你是田泽,广东人佛山人,你炼铁有几年了,见过炼钢的高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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