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副将站在院子里,看到一个少年被披甲带械的兵卫押送,他没有丝毫的紧张,阔步而行,看到钟副将,还扬手:“钟副将,又见面了。”

夜色里一笑露出白白的牙,跟身上脏兮兮的兵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钟副将脸上的疤痕跳了几下,咬牙说:“你来干什么?”

阿九走到他面前,说:“当然是来找楚将军的啊。”

钟副将本想再说几句什么,阿九已经先堵住他:“钟副将,有些话不便当众说。”

这是威胁吗?当众说会败坏小姐的名声?钟副将瞪着他,你小子试试!

“人来了吗?”楚岺的声音从内传来。

钟副将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冷哼一声,让开路:“进去吧,将军要见你。”

阿九对钟副将一笑,大步迈进去。

屋子里亮堂堂,阿九恍若从一个世界踏入另一个世界,这里温暖明亮,而最明亮的是坐在桌案前的男人。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肩宽背阔,身材高大。

听到人进来,他抬起头,脸上有温和的笑:“你就是阿九?”

阿九点点头,看到楚岺的面容,对于这个卫将军少年成名,命运又急转直下这些事,他并不在意,也没有什么想法,唯有一个念头闪过,那个楚昭,跟她父亲挺像。

尤其是神韵,看起来挺温和无害,其实眉眼里凶巴巴

“楚将军。”他施礼。

楚岺道:“小女与你同行一段,多谢照看了。”

阿九摇头:“谢就罢了,我们也不想带着楚小姐,是无奈被骗。”

楚岺失笑,这小子说话倒是干脆,这么看来他并不是

他的念头刚起,阿九走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我是来替人送信的。”他说。

但话音刚落,就疾风袭来,阿九暗道一声不好,腰身一沉向后扭转,但还是慢了一步,砰的一声,撞在书架上,脖子被一只铁钳般得大手掐住。

“大哥?”门外钟副将听到声音,立刻大声询问。

楚岺声音温和:“无事,不用进来。”

钟副将的声音便消失了。

阿九觉得自己的气息也要消失了,掐住脖子的手稍微松了松,他一口气缓过来,急促地呼吸。

“年轻人,我不管你是谁家的,诱惑我的女儿做挡箭牌,只有死路一条。”楚岺看着少年,面容温和的说。

他接到消息后就有猜测,楚昭离开京城,绝不仅仅是因为跟梁家小姐打架,一定是被人算计了,此时此刻这个驿兵身份的少年拿出密信无疑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送女儿去京城,是为了避开即将到来的漩涡,那些人竟然对他的女儿下手

他楚岺还没死呢。

看着眼前男人眼底越来越浓的凶狠,阿九声音从窒息的脖颈里挤出来:“楚将军,你猜错了,事实上,你女儿还用这封信,威胁我呢。”

楚岺微微笑:“是吗?她怎么威胁你呢?”

就像熟识的长辈询问晚辈的趣事,如果他的手能松开一些就更和蔼了,阿九虽然呼吸困难,但不忘挤出一声冷笑:“她发现了我的信,先是来偷,后被我发现,就要挟我把她送回边郡,否则就告诉大家我要给你送密信楚将军,我是个送信人,但跟楚小姐相遇,是意外。”

楚岺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松开手站直了身子。

阿九靠着书架大口大口的呼吸,发出几声咳嗽。

手里的信被楚岺抽走了,他随意的拆开看了眼:“东阳谢氏,你是谢家的人?”

阿九嗯了声。

楚岺笑了笑:“这封信,是太,是太子的意思,还是太子妃的意思?”

太子妃出身东阳谢氏,谢氏游离在京城权贵之外,太子妃年轻,跟前皇后出身的杨氏,正得宠的贵妃赵氏两族相比,行事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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