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害怕,能不能和师兄一起睡?

当,然,不,能,了。

慕从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算小师弟很可怜,但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也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想一想都要窒息了。

绝!对!不!行!

慕从云从来没有哪一次拒绝的这么坚定过,他沉默地看着又一次露出流浪小动物表情、可怜巴巴的沈弃,没有给他再次说出动摇他决心的话的机会,出手如电按在了他的颈部穴脉上。

这个反应完全不在沈弃的预料范围之内。

他脸上的表情都停顿了一下,艰难地压制住反抗的本能,眼睛一闭,软绵绵倒向慕从云。

慕从云将人一把接住,悄悄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会说话的小师弟更可爱。

靠在他怀中的沈弃计划落空,恨得咬牙切齿。

这蠢兔子竟然还会偷袭!

倒是他小瞧他了。

慕从云将人半扶半抱送回了房间,还体贴地给他盖上了薄被。做完这一切后他满意地弯了弯眼,这才心情轻松地回了自己房间。

呼,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在他走后,沈弃满面阴沉地坐了起来。

他指着木镯上的赤隼发出了疑问:“能与本座同.眠,在酆都城是多少人求不来的荣耀,他竟敢拒绝?”

不仅拒绝,甚至还胆大包天地意图弄晕他。

“……”赤隼兄弟察觉禁制被解开,却并不高兴,蔫蔫扑腾了下秃毛的翅膀。

这种送命题,还不如一直当哑巴呢。

而且这里也没谁知道您就是酆都城的诡天子啊!真要是让玄陵知晓了这一层身份,说不定大家都得玩儿完,要一起去西境的镇魔狱住上几年。

比起去参观镇魔狱,那还是看这疯子求欢失败让鸟高兴。

心里这么想的,但赤隼兄弟可不敢表露一丝。

大哥红风斩钉截铁道:“是他有眼不识泰山!”

弟弟红云也不落后,谄媚扇了下翅膀:“这个不识相,尊上再换一个就是!西境美人如云,下一个更乖!”

沈弃“呵”地发出冷笑:“你们懂什么?”

前后两世上百年,他踏遍西境,再没有遇到过第二只这样的蠢兔子。

手感好,味道也好闻,心情不好时逗一逗,总能叫人愉悦。

岂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凡夫俗子能比?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赤隼兄弟敢怒不敢言。

您都这么懂了,那还问我们干什么?

沈弃本就不再需要回答,又将两兄弟禁了言,自言自语道:“罢了,鸟的脑子才多大一点,本就不该问你们两个蠢货。还得本座自己想办法。”

他撤了结界,回味地捻了捻手指,鼻间似还能闻到清冽的草木香。

*

不知道是不是隔壁住着人的缘故,这一晚慕从云睡得不太好。

次日天还未亮时分他便起身,在风雨崖练了两套剑法又打坐调息半个时辰,才养回了些精神。

等他沐浴更衣后再次出门,隔壁的沈弃刚从屋里出来。

沈弃眼下挂着浓重的阴影,一只手还揉着脖颈,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慕从云目光在他侧颈顿了下,有一瞬间的心虚。

好在沈弃并没有追根究底,看见他后眼睛亮起来,道了一声“师兄早”。

慕从云微微颔首,对他道:“洗漱之后,我带你去认认地方,再去天禄峰选一套适合的功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敞开心扉的缘故,慕从云明显感觉沈弃在自己面前更活泼了一些,不再是终日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样子,总算是有了点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模样。

听说要去选功法,沈弃眼里立即染了笑,很快便将自己收拾妥当,乖乖巧巧跟在他身后。

慕从云带着他出门,准备先去五味斋吃早饭。

“五味斋是玄陵的饭堂,每日早中晚都有饭食供应,听金猊说品种丰富味道也不错。你还不能辟谷,以后用饭便自行去五味斋用。”

他因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是宁愿吃辟谷丹也不去五味斋的。

沈弃乖巧点头,又犹豫着道:“可是我不会御剑,不方便出入无妄峰。”

“……”慕从云顿时卡了下,长久不出门,他都忘记无妄峰地势陡峭,出入不便了。

其实整个玄陵也只有无妄峰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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