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啃着馊馒头磨了大铁索五日,宿谏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钟景丛看重他的剑术。主要也不是他自己发现的,而是经过八位长老一战后——整个魔教都在传教主钟景丛暗恋他。

思之如狂、寤寐思服。

夜里睡不着还起来画他的小黄|图。

宿谏容叼着勉强能下咽的馒头芯,一点儿不觉得这是真的。毕竟那“五彩斑斓”的小教主每次来都只会和他干架,干个天翻地覆。

不过让宿谏容欣慰的是,自从上次他撕碎了小教主的闪缎大氅。钟景丛终于不再穿那套“小寡妇上坟”的墨衰絰。

可惜的是,没让宿谏容的眼睛消停几天,钟景丛就换上了一件青绿色的纱袍。绿色纱袍对襟窄袖,腰封一扎倒也清爽利落。但钟景丛非要在脚上穿一双赤红色的长靴,上扎一圈红邪幅。

邪幅是绑腿的一种,硬要解释便形如同《水浒传》里的武松。

总之,那鲜亮的红绿配色,加上上半身仙袂飘飘、下半身绑腿行者的形象……

一言难尽、惨不忍睹。

宿谏容将那块小馒头芯三下两下吞下肚,抹了一把嘴后他找来牢头。向牢头讨要一份他们教内盛传的——所谓钟景丛“暗恋”他的小黄|图。

牢头是个健谈的爽朗大哥,他热情地收下宿谏容从牢中某个角落挖出的碎银。效率极高地给宿谏容找来了那份短短几天已经临摹出数百份的长卷。

长卷上画着数百个墨发白衣的小人,小人的五官糊成一团,头身比也是极不协调的五五身。

宿谏容:……

宿谏容:这小教主画技不行啊。

不过,那灵动的身形动作却描摹得很形象,绢纸上握着铁索的小人,只看一眼都仿佛在纸上演武。

宿谏容摸了摸下巴:不过,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我的剑术。

宿谏容:……

宿谏容:哦!

宿谏容:原来他喜欢我的剑术!

终于发现钟景丛隔三差五过来“殴打”他又打不过他的真相,宿谏容偏着头想了想,决心套路一番这位为剑痴狂的小教主。

又等了三五日,玄武崖下了一场雨。

天气变得微凉,牢头也终于在宿谏容的强烈“建议”下,多给他添了条袴。

袴,裤也。算条穿在衳外面系带的白色细麻长裤。

虽然还是一身缌麻凶服,但好歹穿上了裤子。

宿谏容老神在在地等着来找他打架的钟景丛。

近日武林盟在洛阳会盟,清风剑派和曲水剑派的高手相聚,又在商议讨伐魔教的事宜,魔教各地的分舵也因此出了不少事儿。

钟景丛来的比平日晚些,神态也有些憔悴。他捏了捏眉心,一边开牢房的门,一边戒备地拔剑、防备宿谏容扑上来脱他鞋子。

结果石牢中的宿谏容只是斜倚在石壁上,似笑非笑地冲他开口:“我可以教你剑法。”

钟景丛:?

钟景丛:!!!

他狐疑地看着这个动不动就“发病”要脱他衣服的大魔头。

宿谏容:“当然,我有条件。”

钟景丛:“……什么条件?”

宿谏容:“我想吃烧鸡、想喝酒。”

宿谏容:“一只烧鸡换一招剑法,一壶酒换一句剑诀。”

他眼眸明亮,唇角带着狡黠的笑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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