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伤情,池渊想到一些往事,心情稍许低落,虽竭力掩藏,却还是被看了出来。
白蹊也不多问,只陪着他,静静躺在草地上。
“不可能!爹爹才不会打我。”不远处,丢丢高声道。
“嘘——”俩小孩躲在岸边一棵粗树后,探头探脑地盯着河中一条乌篷船。见丢丢尖叫出声,初一忙捂住他的嘴:“我不是说师父,我是说等你以后长大了,遇见一个想同他共度一生的人,你们也会如他们这般。”
“那也不可能,爹爹不会让别人打我。”
池渊耳力了得,枕着手臂听两人说话,起初还觉得挺好玩,不知怎的聊天内容越来越奇怪。
“我说了那不是打,那是爱。”初一纠正道。
静水中,飘着几条乌篷船,船上坐的都是来此地游玩的客人,成双成对。其中一条乌篷船的船帘垂着,微风拂过,船帘偶尔掀起一角,露出内中两名赤条男人,其中一个骑跨在另一人身上,俯身压在对方胸口。
“那是爱?你不会骗我吧?”丢丢迷茫了,“我觉得下面那个人好难受,都快喘不上气了。”
“哪里难受,明明是享受,幸福赛神仙,而且这个姿势比较方便。”
“方便什么?”
丢丢还是没弄懂船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在干什么,只觉两人架打得真凶,都快把船掀翻了。初一贴在丢丢耳边道:“我告诉你,他们在……”
池渊越听越不对劲,大喊一声,阻止道:“初一,你在教你师弟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坐起身,顺着两人的视线,看眼河中的乌篷船,一阵风吹过,船帘半掀,若隐若现。
“!!!”发觉徒弟居然带着不满四岁的儿子看这种事情,池渊顿时气得抓狂,指着初一厉声道:“你给我过来!”
银针变声后的尖锐女声引得周围人侧目。
十二三岁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初一被师父当众大叫,觉得丢了脸,梗着脖子,抱着红红道:“干吗,只许师父放火,不许徒弟点灯吗?”
“你说什么?”
“我看到你偷藏起来的春宫图了,昨天晚上,你从……”初一说到一半,指着白蹊,“从他房里回来,就在挑灯夜读。”
“哦?”白蹊笑着坐起身。
池渊这个年纪正血气方刚,偷偷看看画也算正常,令他气愤的是,徒弟说话总不分场合,尤其喜欢当众揭他短。
“你放屁!”他很少说脏话,眼下却一句脏话脱口而出,还是一句睁着眼说出的瞎话。
他回头,目光忐忑地看白蹊一眼,随即又迅速转回头,撸起袖子,正准备过去教训初一一顿,忽觉袖口一沉。
“小少爷,你别拦我,我今天非教训他一顿。”他背对白蹊,脸和衣服红成一色。
白蹊没有松手,反而靠近说了声:“小心那人。”
池渊一怔,顺着白蹊的手看去,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昨天典当行的老板。
他身边跟着一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池渊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一脸凶神恶煞,与他视线相撞时,眼中憎恶更深。老板手按着男人,嘴唇开阖,在劝说什么。男人不为所动,一抖肩,甩开老板,大步朝这边走来。快到池渊面前时,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他刺来。
池渊下盘不动,抬臂抓住对方手腕。
对方不死心,被控制的手一松,另一只手接住落下的匕首,大喊道:“还我星儿命来!”
池渊揽住白蹊肩膀,躲开男人的刀:“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口中的星儿。”
男人却置若罔闻,走火入魔般朝他疯狂砍刺。
池渊发现男人毫无武功并且目标只有自己后,便放开白蹊,跳到一棵树上,居高临下。突然,他脑中光芒一闪,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男人熟悉了。
不是认识,也不是见过,而是这男人的五官竟同他先前典当出去的人形宛童果实有六七分相似。
宛童是一种植物,会不时散发香气,捕获路过的动物,杀死并吸收他们后,会结出与之身形一般无二的种子。从张愚生身上取出的这颗种子呈婴童型,应是宛童吞噬了一名孩童所致,而眼前男人应和被吞噬的这名孩童关系匪浅。
他心中疑惑,问:“你与那孩子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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