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正要言语,
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徐徐摊开,
画上是一英俊的年轻男子,松然而立,
气质出尘。
画由彩膏描绘,黑发、青衣、白褶皮肤……
“我要你雕出此人。”
卫景似笑非笑,盯着中年人。
行规中,陪葬木偶只准雕刻童男玉女,而绝不准雕刻其他画像中人,
谁知此人是死是活?
雕活人木偶陪葬,可是犯忌讳,
而且此世中传闻中,有许多恶毒的咒人法门需借助小人偶。
“客人,本店不雕活人。”
经过昨夜与那伶人对峙,卫景已知晓这世间确实存在着难以理解的诡异,
断然拒绝。
男人不置可否,“你可以随意出个价。”
“这不是价钱问题。”
卫景摆摆手,一副送客架势。
他对此世修行、妖魔鬼怪尚且了解不深,不能贸然太莽。
“城中不是只有你一家木偶铺。”
中年人见卫景态度强硬,冷飕飕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去了隔壁扎纸店。
木偶埋了陪尸首,纸扎人烧了渡魂魄,
啥仇啥怨啊,
不单要咒人家活不久,还连带着入幽冥地府也要其当牛做马。
扎纸店店主卫景脑中有些印象,
是个矮胖的中年人,平日沉默寡言,鲜少与人交际,
是个外行人眼中典型的捞阴门之人,
阴沉、阴鸷、讷口少语。
实际上,干这一行,还有不少潇洒胆大之人,
说白了,没心没肺。
等中年人离开,卫景踏进扎纸店中。
一抬眼,便见到矮胖店主正拿着画像皱眉沉吟。
“郭叔,这活儿你接了?”
卫景自来熟地笑问道。
郭金面露讶然之色,
这小子不是隔壁木偶店的么?
来找我作甚?
俩家虽仅一墙之隔,但极少往来啊。
而且,这小子整日苦着一张脸,今个儿是太阳打西头出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心中纳闷,郭金依旧答道:
“行内规矩我懂,但他给得太多了,
我着急用钱。”
“再说,也不是没法破,
我扎好人后,在这人身上哪个地方点上个黑痣麻子,兴许就没啥事儿了。
况且,那都是些老祖宗留下的神神叨叨事儿,不必信……”
郭金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底气不足。
卫景颔首,“那郭叔你近些日子当心些,莫要惹了什么脏东西。”
郭金斜睇,不咸不淡劝诫道:
“卫小子,叔是过来人,
年轻人有些伶人癖好乃是寻常,但不能夜夜如此,总归要注意身子。
我看你面容苍白,不似康健之色。”
卫景嘴角一抽,心知是前几日院中木偶唱戏被他听去,误会了。
可面白是因原身被榨了精气,和他有何关系?
伶人癖好?
呵。
那种程度能算癖好?
“多谢郭叔良言,小子省得了。”
卫景眼角挤出笑容,并未过多解释,便打马回铺。
此次来与郭金说上几句话,先混个熟脸,
以便他这几日观察郭金身上有甚变化。
什么实验对象,
他自己好歹是个修行者,郭叔若是果真出了事儿,他好及时拉上一把。
这是好心。
……
街对面。
一阴影处。
汪良翰死死盯着容貌俊俏的卫景返回木偶铺,惬意地躺在竹摇椅上,
眸子阴冷。
“前日便是此人买去木偶,崔娘遇害,与此人定然脱不开关系!”
“原来是捞阴门的木偶匠,难怪能对付得了木偶身的崔娘。
待今晚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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