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点五十分。
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水岛祈烦躁地签了一批医疗器材的文件,抬眼瞥向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昨天心见和她约好的换药时间是上午十点半,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还不见心见的人影。
难道又跑去工作忘了时间?
放下签字笔,水岛祈拿起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她打去了心见的办公室,无人接听。
第二个电话她打去了太宰治的办公室,依旧无人接听。
第三个电话:“日安,首领。请问您今日有见过心见吗?”
电话那头的森鸥外沉默片刻:“……没有,水岛。”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被挂断的盲音。
被好友全港.黑上下通缉的心见此时正晕晕乎乎地躺在自己床上,她隐约感觉到不好,可惜大脑里一团浆糊,看东西都是重影。
连续加班工作,又故意使伤口开裂,她终于把自己折腾病了。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心见似是而非地发出一声哀鸣。
离周一只剩两天,要是病好不了,不知道太宰先生还会不会带她去东京。
呜呜。
不行。
为了能和太宰先生一起去东京,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心见挣扎着想从被窝里爬起来,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握住。
咦?
心见费力想要看清是谁来了,耳边的声音波浪般摇曳进大脑,最后什么都没被解读出来。
心见虽然不擅长体术,身板又弱,但很少生病。
在她记忆里,她上一次高热不退还是刚来港口Mafia的时候。拜太宰治所赐,她病了整整一周,在最初高热褪去之后的一周里低烧反复,意识昏沉模糊之间不停地梦到从前的事。
生病的人总是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那个时候受到异能力的影响情绪崩溃,是太宰治带着她走出来的。
水岛祈找了人给心见降温挂水,一个人留在她的房间里继续照顾仍然昏睡不醒的人。
心见显然睡得不安稳,梦里大约是看见了什么人,嘴里一直念着几个音节。
水岛祈坐在床边弯下腰,慢慢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心见去试探的温度,无限被拉近的距离也终于让她听清了心见口中反复酌念的那个名字:“太宰先生……”
“……”水岛祈脸上被心见滚烫的呼吸吹拂,眼神晦暗不明:“你到底……”
到底喜欢太宰治什么呢?
心见病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太宰治一系的下属耳中,这也让心见昨天临时离开任务现场移交权柄给在她身边的宫澄透的行为更具说服力。
平日里三澄心见对他们都很好,任何任务也都亲力亲为,从来没有因为太宰治倚重她而蛮横专断,所以他们听说三澄心见病了还商量着要不要派两个人去探望一下。
混在人群里的宫澄透举手:“那个……我去可以吗?正好可以向心见小姐汇报一下任务进度……”
“心见小姐?”身边人一脸揶揄地推搡他:“你小子真的是为了汇报任务进度吗?别是另有所图啊!”
面对周围人的哄笑,宫澄透尴尬地挠了挠头,耳朵都有些泛红,不知所措想要证明自己没有别的心思:“我就是尊敬心见小姐,没有多的想法。”
他的推拒反而让周围人深信不疑:“行了,那就你去吧,代我们向‘心见小姐’问好啊!”
会在心见门前遇到太宰治是宫澄透始料未及的。
原本他想探望三澄心见就不被屋里照顾少女的水岛祈待见,太宰治一来,水岛小姐连门缝都不给开了。
被关在门外的太宰治和宫澄透面面相觑。
太宰治耸了耸肩:“你就是新来的宫澄透?”
“是的,太宰先生。”宫澄透恭敬地应话,他有些好奇:“太宰先生也是来探望心见小姐的吗?”
注意到宫澄透对心见的称呼,太宰治眼神闪烁了一瞬。
如果他的记忆力没有出现问题,心见和他汇报任务时,心见口中的宫澄透被她称之为——
透さん。
互相交换名字称呼是亲近者才会有的行为,尤其三澄心见骨子里是个敏感怯弱的人,她加入港口Mafia两年,只有水岛祈和她走到了这一步。现在没和她认识几天的宫澄透竟然也有了这个待遇……
太宰治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三澄心见。
他不能让事情脱离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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