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先是带五条凛去了家旅馆,两人清理一番准备休息。

五条凛洗完澡仰着头出来,过长的浴衣卷了又卷还是拖到地上。他用手捂住鼻子说:“又流鼻血了。”

琥珀坐在窗框上放出一只白色的纸鹤,看了小孩滑稽的姿势,抽了两张纸粗暴地把血迹擦干净,嘲笑道:“好丑。”

五条凛只感觉脸上火辣辣得疼,像被擦掉一层皮。他闭上眼忍不住抱怨地哼了两下。

“娇气。”琥珀完全无视了被擦红的地方,“咒力不够就不要施展咒术,流鼻血还是轻的,严重的会变成废人甚至失去性命。”

“我没有。”五条凛反驳道。

“那就是在你无意识的情况下,术式自发运转,你的咒力无法满足咒术的需求,优先用生命力补足了。如果你无法掌控这份力量,可能随时会死掉。”琥珀关掉灯,“好了,睡觉。”

五条凛把被子拉到胸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耳边时不时能听到汽车由远及近又开走的,还有小巷中醉汉踢到易拉罐摔倒在地骂骂咧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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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琥珀拎着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五条凛坐上高铁。

“……好困。”五条凛睁不开眼睛。

琥珀毫不留情地说:“谁让你昨天晚上不睡。”

“睡不着……”五条凛坐到位置上,头靠在琥珀的手上,歪了两下滑到他腿上,睡了过去。

带小孩就是麻烦。琥珀一手抵在扶手上托住下巴,偏过头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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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在做梦。

五条凛很快从陌生的环境中反应过来。他现在处于一座带花园的别墅里,一楼客厅的茶几上,骨瓷杯中剩下大半的红茶还散发热气。

是没来过的地方,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五条凛向二楼走去。

二楼有间房开了条门缝,五条凛遵从内心的感觉推开门,他看到一个酣睡的婴儿躺在床上。

是五条悟。

五条凛走近床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弟弟的白发。

凉凉的,软软的。

他觉得有点困了,正想爬到床上和悟一起睡一会儿的时候,三个诡异又巨大的黑影从门外簌得闯进屋内,每一个足有两米多高,从身体里伸出细长的触手往五条悟所在的方向探去。

“!”五条凛立刻把弟弟从床上抱起,警惕地盯着向他蠕动靠近的三个黑影,把五条悟悟紧紧地搂在胸前。

“……”

“……”

“……”

三个黑影触手相互触碰交缠,像是在互相交流。

五条凛抱着悟慢慢向后退,他浑身汗毛竖起,快速打量房间内能躲藏逃生的地方:窗户被锁上了,而且这里是二楼,不能跳;房门被黑影堵得严严实实,不能冲过去。如果它们冲过来的话,他只能往床下躲。

“嗯……”怀中有了动静,五条凛低头看,正好和一双蓝色的眼睛对上。五条悟伸出手,咂咂嘴,略感兴趣地拉住了他的衣襟。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靠窗边的黑影突然暴起,一半的触手缠住另外两个黑影,另一半触手直冲五条凛的面门而来!

五条凛下意识低头,却还是没能躲过,触手重重地抽打在他脸上。他的头往旁边一偏,眼前发黑,双耳嗡嗡作响,鼻腔里涌出一股热流。

啊,好像又流鼻血了。五条凛心想,为什么在梦里也会痛?难道不是在做梦?

“……给我醒过来!”一道掌风带着暴喝由远及近,五条凛猛地睁开双眼,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掌停在他面前,他感觉自己的刘海被风吹得往上扬。

琥珀收回手,遗憾地说:“你醒了啊。”

五条凛用手背抹去鼻血,发现周围的乘客都在看他们,有几个人还在指指点点。

不远处还有一位乘务员手中握着对讲机朝他们走来。

“你做了什么?”五条凛吸了吸鼻子,一手捂住右脸,梦里的疼痛带到现实来了。

广播在播报到站信息。

琥珀把人往胳膊下一夹,在门开启的同时侧身蹿出车厢,他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抽空回了一句:“啊这个,我看你又流鼻血还一直叫不醒——”

他避开旁边一位踩到脚跟朝自己摔来的白领,在人群缝隙中灵巧闪过,很快出了站台。

“——就给了你一巴掌。”

“……”难怪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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