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本初已离京?”
“学生知晓的。”听自己的老师如此问,韩馥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观其行迹,我这侄儿是要往青徐去,所以这董仲颖才表奏其为渤海太守。”
韩馥又不懂了,按理说董卓不该知道青徐之间有什么玄妙,看董卓与袁隗在朝会时的针锋相对,他们二人并不像是提前沟通过的。
见自己的学生似懂非懂的表情,袁隗说道:“文节是颍川人,该知道些许事的。”
汝南黄巾不去侵扰世家大族,反而敢攻占宛城,又与朱儁的官军对峙数月,这种事能瞒住深宫之中的皇帝,却瞒不了如韩馥这般豪族子弟。
再说了,为何豫州黄巾能跋山涉水,跑到冀州与张角一同起兵。数万黄巾过境,是如何保证粮草的?沿途的官吏又为何不报?
这件事经不起推敲。
有人可能会问,皇帝被瞒,能瞒得住党羽遍天下的宦党吗?
当然瞒不住,但可别忘了,黄巾起义前,张角的好弟子马元义是因何事被捕的。这位大贤良师座下的三十六方渠帅之一是因联络宦官被发现,而被纠捕入狱。
与之同时,何进还在灵帝的指令下,清洗了宫中的数千宦官、侍卫。这位河南尹也是此时才得势,一朝升为当朝大将军,组建新军,深得皇帝宠信。
而灵帝之后疏远何进,瞩意小儿子刘协,又让表兄董重任骠骑将军分何进之权,难道仅仅是因为何进不愿打压士族吗?难道这一件事就能让灵帝下定决心组建西园军吗?
难道仅仅因为何进与士族的一个眉来眼去,就能让灵帝不惜动摇国本,废长立幼、废嫡立庶?就能让灵帝决定让亲近自己的两位外戚相争,让旁人得利吗?
士大夫为何又偏生要支持何氏,助刘辩登上帝位?
相比于何氏,士族旁支出身、五官中郎将之后的王美人不更是与士族亲善吗?更别说何太后与宦官阴结之深人所周知。
黄巾之事细思极恐,但个中关节已不再能被世人发现。
韩馥仅仅是在袁隗的三两句话后,就想到了一些他不愿深想的事情,就在他纠结怎样回答之时,袁隗的声音又响起。
“本初往那边去,该是想借贼寇之势起事,你到冀州后,需要在渤海周围设卡,以重兵慑之,不让渤海郡生乱,如此这般,待本初想明白后,也会感激于你。”
“学生不敢受司隶校尉此情,这份情该是本初感念于老师。”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不由得想起照拂小辈之念。说到底,他们还是年幼啊,我犹记得他们兄弟几个年幼之时在洛阳做的那些放肆事。”讲到这里,袁隗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可我这个做叔父的,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文节,你可莫要辜负为师的信重啊。”
袁隗拍了拍躬着身子的韩馥的肩膀,说道:“青州刺史部的焦和处,我会去信分说,不过此人能力堪忧,又笃信巫蛊,我倒是不指望他,事情还得赖文节掌握。”
黄巾之乱初起时,焦和自京中领命出镇青州,以一州刺史节权却不能阻拦青州黄巾旬日。要知道青州乃齐国故地,论其殷富,能与司州、冀州、兖州、豫州比肩,不然朝廷也不会在此地设如此多的诸侯国。
且其辖境內又有太山(注),乃天下有名的兵源地。除去幽并、西凉三辅(六郡良家子)这类边地,也就太山、丹阳二地能募强兵。不见何进派到各地募兵的将领中,去到太山的就有两人。
有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这焦和还能让局势糜烂至此,当一个草包之名也不为过。
“学生必不让老师失望。”
因为怕街上又出现乱兵,袁隗叫袁术亲自护送韩馥回宫中的台省,路上,袁术也得知了韩馥将要就任冀州牧的消息。
从宫中离开后,袁术越想越恨。
“那个姬妾所生的贱种就这么能得叔父看重?”
袁术对袁隗的布置很不满意,就遏制一个渤海太守,至于将州牧之职许出吗?还有那贱种的那些手下人,明明手里有兵权、有官职,却还是要跟着那个贱种一起出奔。
最可恨的还是曹操,自己明明亲自去请了,这个阉宦之后却还是如此不给面子,不仅当众拒绝自己,还带着家眷连夜出城,不给自己施展手段的机会。
想到这里,袁术觉得有必要拿人开刀,给自己立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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