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俩收拾住所耗费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

卧室里有一具尸体,看着像是留守妇女。

清理消毒完毕,毛子丰又装腔作势拜了几拜。

现在估计没人会在乎这些,鬼的定义早已变了。

后来给罗素娟擦身子的时候,人选又起了争执,最终毛子丰表示特殊时期不拘小节,交由贾真帅处理。

罗素娟的体力不允许站着冲澡。

食欲倒是还行,看得出来她对春丽做的荠菜瘦肉粥很满意。

贾真帅更满意,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直接抱着桶喝了个底朝天。

事实上他也是很瘦的类型,并且酷爱紧身衣裤,典型的精神小伙造型。

这时换了身运动装,看着也没那么招人烦了。

屋内的主力取暖设备换成了两个日文牌子的煤油炉,这东西在国内比较小众,主要是因为价格贵,燃料也贵。

好处是热能高,不生烟,还能用于烹饪。

坏处是点燃和熄灭的阶段会有味道,需要开窗通风,另外灯芯也得更换。

总比那破柴火炉子强得多。

前后里外整顿完毕,总算有个能住人的样了。

毛子丰觉得自己像个送孩子上大学的家长,从没操过这么多心。

当他想到孩子,又不免心伤。

“娟儿,你好好养着,哥先走了。”他递给罗素娟一个刚装好的暖水袋,笑容很慈祥。

孕妇脸上有了一些血色,但整体来看还是不太乐观。

毛子丰不想再见到有人死在眼前,他认为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定还有转机。

刚出了门,毛子丰就搭上贾真帅的肩膀,塞过去一条芙蓉王,“黄毛儿啊,咨询你些事儿,可以不?”

“庄哥,你这是干啥?”贾真帅本要作势推辞,想到当下情况,似乎没那个必要,便痛快收了,“随便问!只要我知道的,都……”

“之前忘记问了,你俩多大岁数儿啊?”

“我23,她……应该和我差不多。”

“你们打章庄哪儿来的?”

“章庄密封件厂,就在东山大成工业园,哥你知道那儿吗?”

“……不知道,我就去买过几次黄家烤肉,你说的地儿到这儿大概多远?”

“怎么也得……27、8公里。”

“往哪去?”

“本来是想回我们村的,桑园村,就在西边儿,十来里路。”

“你们……一路走过来的?”

“当然不是,哥,以前有车,可容易招丧尸,后来换的自行车,再后来,自行车都坏了。”

毛子丰仔细打量着贾真帅的脸。

这话让他说的,怎么和郊游似的,还自行车,不得让日行鬼砸死?

根据职业经验,他的表情又不太像在说谎。

“你们怎么对付……丧尸?”

“开枪!射啊!”黄毛做着BIUBIUBIU的动作。

“啥玩意儿?”毛子丰吓得差点把烟给扔了,“你还有枪?”

“有啊哥,你等着!”

黄毛朝之前住的小骚楼跑去。

“操,大哥,什么情况?”陈河掏出枪,一步挡在毛子丰身前。

“……”毛子丰吸完最后一口烟,挤开他,“慌什么,他要真有枪,是好事儿。”

“大哥,还是小心点儿……”手枪已进入待击发状态,虽然只有一发子弹。

“放心,他现在还不敢胡来,我说了,咱们人多。”

毛子丰话讲得淡定,实际上还是很虚的。

许多臭名昭著的大案都是这种愣头青干的,他们可没什么下限。

他让陈河在门左边守着,自己站右边。

只要贾真帅有任何可疑行为,直接躺倒,陈河负责击毙。

这是一个战术动作,也是陈河教的,好的特种兵必须掌握各种摔的技巧,才有可能变被动为主动。

直到他看见那两把枪,才发觉上面这段都白写了。

“你他娘的……是在逗我?”毛子丰接过呲水枪,恨不得现在就给这狗日的黄毛儿呲化了。

陈河嘴里碎碎念着,转身生闷气,不再看他俩。

“哥?你们不用这个?这可比真枪好使多了!”贾真帅拔出弹夹,“你看,我改装了,能装一升辣椒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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