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南夜的表情实在是过于细微。
江临月不仅察觉不到他是在笑,反而感到一阵后怕。
他这是对自己的无礼嗤之以鼻吗?
忙道:“殿下,我其实……妾身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您做得对。”
翻脸如翻书的人,萧南夜见得多了。
如她这般愈瞧愈可爱、愈瞧愈顺眼的,还是头一个。
他面上不显,只淡淡道:“行了,本王何曾因人说错一句话,就要重重发落?今后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徐盈盈的惨叫还在耳畔回荡。
江临月笑得勉强。
又听萧南夜道:“也不必守那么多规矩,无外人时,在本王面前称‘我’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她当即严肃起来。
心道:这成王着实可怕,话里话外真真假假,一直在试探她。
天可怜见,她今后再也不敢睡到这个时辰了。
今日他在这里留宿,是可以网开一面,可她已经看见了那不守规矩的徐盈盈是何下场。
她有自知之明,总不至于以为自己的身份后台比得过徐盈盈吧?
萧南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靠在床边双腿却仍微微颤抖,便不再强求。
“本王府中没有女主人,若是吃穿用度有所需,吩咐管事陈康便是。”
萧南夜生母是秦太妃,已经亡故多时了。加之没有妻妾,府里的确只有她一个。
江临月暗暗叫苦。
只怕将来自己身边一堆人盯着,逃亡之路愈发艰难。
与此同时,一个干瘦如柴的青年男子被一个年轻校尉领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青年男子低着头。
“陈管事,江侍妾日常所需都备好了?”
“是。”青年男子忽然抬头,望向江临月,眼神阴沉。
江临月知道这人便是陈康了,心下一惊。
成王府中管事,恐怕是个厉害角色。
萧南夜并未注意,将陈康带到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跟着那年轻校尉匆匆离府了。
说是军中有急事待处理。
陈康与江临月寒暄几句,退下后,当即去了大夫处看望徐盈盈。
徐盈盈见来人是他,躺在榻上哭诉:“陈康,你可一定要帮我!”
陈康暗恋徐盈盈,平时在府里,什么差事都不忍心让她去做。
他对徐盈盈,一向是吃着怕噎了,走着怕摔了。
此时捧着徐盈盈肿成了鸡蛋大的手腕,更是心疼至极。
禁不住骂道:“小贱人初来府中,竟敢把你残害至此?徐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徐盈盈哭声一停,不免心虚。
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误以为成王不在才受了罚。
只紧紧拽着被角,故作羞恼,哭道:“她嫉恨我长待府中,就仗着成王一夜恩宠,让人把我打伤,还出言侮辱我!我如今彻底没了颜面,往后这王府里长日漫漫,我该怎么过啊……”
陈康听罢,顿时怒火中烧。
“徐姑娘放心,别说往后了,从今日起我就会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此话当真?”
徐盈盈喜出望外。
转了转眼珠,又劝道:“不行,你还是别动她了。我担心你被成王殿下处死。”
陈康望着徐盈盈单纯的模样,愈发心疼:“此事徐姑娘不必管,若是真出了事,都由我一人担着。”
“你准备怎么做?”
“哼,今日之内,我必叫她滚出王府!”
徐盈盈有些失望,面上仍然笑道:“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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