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斜子听完后丢了她一根骨哨,“我知你自有法子,但关键时候别逞强,大不了我带着他一起过来,就是麻烦了点。”
女孩回应了一声,酒斜子看着毖浔的手触碰墙面,很快和它融为一体。
毖浔猫着腰,顺利地在墙体内躲了起来,凝视来来往往的人。
酒斜子这才立即转换了重天。
毖浔艰难地挪动到下一个墙体里,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
这样下去可不行,论修假,吞火寺教徒可比她在行多了,稍有不慎,她就会如置琉璃缸中,被看得清清楚楚。
毖浔掏出天阴残卷,在浩瀚的卷轴里翻找临时能用的法诀,这是个费神费力的工程,因为她得一字一句在心中过一遍,顺便猜测字面意义上的效果。
终于,毖浔将它转换成短剑的模样,紧攥在手心,天阴残卷一直是特别的物体,她无法将它虚体化,在墙体内转换势必会引来暴露的风险,但这正是她想要的。
刹那间,离墙面极近处,一道视线注视过来。
那个红袍女人呆滞的眼神恢复了些许的清明,探究似地越靠越近。
黑色的瞳仁在毖浔眼前越放越大,似一个漩涡。
毖浔强迫自己的呼吸节奏放缓,在墙体里逐步靠近那位貌似发现自己的吞火寺教徒,骤然出击,短剑精准地刺穿对方的脖颈,揪住对方的衣襟迅速塞进了自己所在的墙体。
她冷酷地卸了对方的力,确保教徒无法反抗。
“且梦庄周化蝴蝶,焉顾仲尼讥朽木。”
她无悲无喜地盯着着喉咙被捅穿,只能发出破碎哀鸣的无名教徒,轻轻念出这么一句。
在幻境中消逝前,教徒眼前流淌过一些记忆碎片。
毖浔蹲下,抽出教徒脑袋里的趾离,仔细观看,反反复复地寻找能用的信息。
片刻后,她收起天阴残卷,穿出墙体,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
无名教徒的趾离内充斥着每天定时定点的行动轨迹,她总是在极寒地狱中心突然出现,结束一天的苦修后在极温地狱消失。
突破口应该就在它们之间。
毖浔当即选择离得最近的极寒地狱,她藏在这些冰冻的幻象中,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最中心。
在大约是临界点的地方,毖浔多踏出了一步,她亲手创造出来的用于藏匿的缥缈幻象,幻境以及现实三重交合产生了太极八卦图。
那熟悉的阴阳鱼图案又出现了,仅仅是一瞬间,但毖浔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她恰好身处极寒地狱的中心,所幸那些教徒在全身心的与极寒做斗争,不然就是面目全非无法发出声音,这一小小的扰动没有惊起太多波澜。
毖浔松了口气,拿出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一半是短剑,一半是卷轴,心道,“这临界点也太严格了些,将天阴残卷现实和幻境的样子融合得一半一半。这也意味着我只能发挥一半的实力了……”
来不及感慨自己的命运,毖浔又陷入更深的思索中,这里的临界点是怎么来的……
倘若以受阴阳交合感召产生物质的玄牝为一切的原点,它所在的六重天与另一重天以及现实三重重合产生了临界点,那么该另一重天的另一端是否也连着个临界点,通往下一个重天?
而这些重天之间的临界点就是酒斜子口中的关窍。
看来酒斜子还说过的“五重天以下就麻烦了”也许与这些相勾连有关。
毖浔轻闭上眼睛,主动转换重天,虚虚实实之间她狭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极寒地狱的透明飞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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