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兰芳泽根本顾不上脖颈的那道伤口处,不停往外渗出的细密血珠。

猩红的血色,渐渐浸湿了兰芳泽铜青灰色的衣领,而他却对此熟视无睹,反倒波澜不惊地走向江良煜,低沉的嗓音,万分清冷。

“驿站里的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到了,西戎二王子在南燕都城的驿站里,公然行刺南燕世子,只要陛下听到任何一点风声,西戎与南燕的这一纸婚约,随时都可以作废。”

兰芳泽的音量不大,却足够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捶打在江良煜的身上,即使他方才反应过来,一时上头拿剑指着兰芳泽的举动,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那又如何?我刚嫁入你们南燕不过三天的亲妹妹,在你们南燕平白无故地失了踪迹,那到底该是西戎毁约,还是你们南燕?难不成西戎丢了一个嫡公主,还要反过来被你们挟持?!”

江良煜也当仁不让,一口一个“你们南燕”,眼底透出一股子凶狠,那架势似是随时都要冲上前去,跟兰芳泽一争高下。

而原本如同一只肥硕的癞蛤蟆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驿丞,忽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两人之间,阻止这一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浩劫。

而正当两人对峙之时,门外飞奔而来的驿卒,却带来南燕公主带着西戎公主,一同去了平康坊的消息。

“胡闹!”

刚刚还针锋相对,恨不得立刻马上能将对方生吞活剥的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两个人互相嫌弃的对视了一眼,尔后又十分别扭的各自别过头去。

尔后,兰芳泽倏尔眉头紧锁,接过寻春递过来的纱巾,压在脖子的伤痕上止血,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开驿站,转身迅速上了马车。

刚一落座,寻春便又递上了一块纱巾,兰芳泽随手换上,紧接着垂眸斜睨着寻春道:

“方才……你可是差点失了你主子呢,害怕吗?”

只是兰芳泽看向寻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揶揄的审视,上下打量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目光躲闪的寻春。

“自从世子妃来了之后,本君交待你的每件事,都会出现纰漏,而如今这太医院的医官常常用来止血的纱巾,你也随身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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