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过药箱,季无忧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阿奴,你去殿外帮姐姐守着好吗?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好哒,主人。”

阿奴点头,脚步轻快的跑出了大殿,还乖巧的将殿门关上了。

轻叹一声收回视线,季无忧低头,靠着慕容靖鲜血淋漓的模样,心如刀绞。

打开药箱,拿出剪刀,镊子,三棱针和鱼肠线,以及消毒碘酊,纱布和绷带等工具,整齐的摆放在一旁。

季无忧吸了吸鼻子,压下心中的疼痛,拿起剪刀替他将后背上已经和鲜血交织在一起的衣服剪掉。

接着又拿起镊子,替他将陷入血肉中的布料碎片一一挑出。

用消毒碘酊将伤口周围已经干涸凝结的血迹洗掉,季无忧抖着手拿起三菱针,慢慢的替他缝合着那一道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鞭痕。

她缝合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十分的流利,十指翻飞间,只能看见一道道的残影。

不多时,季无忧并将他身上的伤口全部缝合好,洒上药效最好的创伤药后,再用纱布包扎好。

做完一切后,季无忧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他紧攥在掌心的玉牌上时,目光一顿。

季无忧用力的掰开他紧握的手,拿起玉牌看了一眼,眼中神色有一瞬的复杂。

视线落在他惨白的俊脸上,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眉眼,季无忧轻叹一声,替他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开了寝殿。

拉开殿门,季无忧一眼看见了背靠着墙角,蜷缩在地上睡着了的阿奴。

她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流出,只一眼,季无忧就知晓,这丫头怕是又梦着什么好吃的了。

轻笑一声,季无忧俯身,伸手轻轻的捏住她的鼻子。

呼吸被阻隔的阿奴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出手反击,只是手腕轻而易举的就被一双细腻柔软的手扼住。

阿奴一惊,轻颤着眼睫睁开双眼,就看见了季无忧含笑的面容,霎时间,瞌睡顿时跑了个精光。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阿奴心虚的垂下脑袋,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不停的绞着手指,乖巧的认错。

“对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要偷懒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看弦月看的好好的,突然就睡着了……”

季无忧:“……”

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幕,抽了抽眼角,眼中满是无奈。

今夜暴雨倾盆,此刻虽然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乌云密布,连颗星子都没有,更别说月亮了。

这丫头,说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

轻笑一声,季无忧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要出去一趟,你去殿内守着靖儿,若是困了,就在殿内的软榻上睡吧,但是,不要睡得太沉知道吗?”

“好。”阿奴乖巧的点头,“主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季无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抬头看了眼静谧的大殿,转身步下台阶,下一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旷的庭院。

“主人,阿奴一定会看好少主的,这次一定不会在睡着了。”

阿奴静静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握紧拳头小声喃喃一句之后,转身进了大殿。

来到床边,阿奴跪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容靖,那严肃认真的表情,似是恨不得将他给盯出个窟窿来一般。

若是季无忧看见她此刻的神态,恐怕又是一阵无可奈何的悠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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