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看向木萱夷的目光又微妙了几分。

木萱夷不紧不慢地继续剥着下一只虾子,看向那个在父亲面前温婉乖巧的庶妹趾高气昂的脸。

她的身侧立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敛着眸子,一脸兴味地看向这边。

木萱夷将剥好的虾子丢进嘴里,嗤笑一声:“这位妹妹是哪位啊?怎么上来就乱指责人?妹妹几岁了?可曾上过什么学?现吃什么药?”

木宣梅顿时涨红了脸:“木萱夷!你骂我?”

木萱夷无辜地眨眨眼:“我可没有。”

木宣梅暗自咬了咬牙。

今日风老爷子寿诞,她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巴结上了三王爷得以混到这皇亲贵胄才能参与的宴会之中,谁知这个小贱种不知傍上了哪个男人也能跟过来!

不行!必须让人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木宣梅冷哼一声:“木萱夷,你别装傻,父亲明明已经将你许配给许家公子,你逃婚不说还纵火烧了府内一间厢房,像你这种不孝女,是要被拖出去浸猪笼的!”

木萱夷柳眉一挑:“你目睹了我放火为什么不制止?”

木宣梅怔了怔,连忙否认:“我可没看到,我要是看到了定不会让你得逞!”

木萱夷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没看到,你又在这里说得信誓旦旦,我听人说啊,脑子坏掉的人时不时地眼前就会产生幻象。妹妹还是快些去看大夫的好,免得耽误了病情。”

“你!”

木宣梅被她这一番尖牙利齿的反击气得七窍生烟,可碍于三王爷还在身旁,她也不敢发作。

三王爷百里屏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几分。

和这些胭脂俗粉相比,倒是个有灵性的女子。

木萱夷笑嘻嘻地指了指同桌的几个女子:“我朝风俗开明,男女同席并非什么奇事,妹妹还是多出来走走,免得裹了小脑,让人笑话。”

被点到的几个女子都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方才入席的时候就看这个没什么仪态的女人不爽了。

更何况,她这样的货色,还能跟在风太傅这样龙章凤姿的人身前!实在是没有道理!

一个粉衣女子款款起身:“我们坐在这桌,是因为我们的学识并不输于男子,自然可以。”

木萱夷微微侧目,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既然如此,怎么也不见阁下给风老爷子献上寿词啊?”

粉衣女一怔,连忙辩解:“我、我这是还没有机会!”

她连忙念了一首小诗,虽然不算精彩,倒也看得出有些文笔在。

其余才女也纷纷献上贺词,一时间听得风老爷子笑逐颜开。

“好好好,诸位都才思敏捷,好的很啊!”

粉衣女颇为得意地行了礼,挑衅地看向木萱夷。

“阁下方才也会作诗,定是也有大才学的,不若也跟着赋诗一首,让我们姐妹长长见识。”

听着她嘲弄的语气,木萱夷轻叹一声,放在筷子。

风云闲眉头微蹙,刚想开口,就被木萱夷目光制止了。

不装了,她摊牌了。

“那我就献丑了。”

木萱夷清了清嗓子,将她在长辈生日会上背烂了的词抑扬顿挫地念了一遍。

“薄露初零,长宵共、永书分停。绕水楼台,高耸万丈蓬瀛。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

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德行文章,素驰日下声名。东山高蹈,虽卿相、不足为荣。安石须起,要苏天下苍生。”

最后一个音落下,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粉衣女诧异地看着这个形容粗野的女子,错愕地瞪圆了眼。

她怎么可能会作词!

“好一个要苏天下苍生!想不到女子也能做出如此磅礴大气的贺寿词,闲儿还真是结识了不少能人啊!”

木萱夷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微微勾起唇。

倒也说得没错,这词确实是女子所作。

一旁的木宣梅,却是惊愕地攒紧了丝帕。

闲……风云闲?

她身旁那个男子居然是风云闲风太傅?

看着风云闲目光柔和地望着光彩夺目的木萱夷,木宣梅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个贱种如此好过!

这一出过后,便没人再来撩拨木萱夷了。

她也乐得清闲,不住地给小龙包夹菜。

小龙包塞了一肚子吃食,顿时就来了劲儿。

“我要去茅房。”

还在跟虾子斗争的木萱夷不在意地点点头:“去吧去吧。”

然而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小龙包也没有回来。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木萱夷的心头,她抬眼望向门外,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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