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可能就只有一小会儿,他们就被叫醒了。叫醒他们的人谁都不认识,身着士子服饰,但却衣冠不整,手里拿着刚刚被他们护送过来的玉佩。见他们醒了,这人长揖一揖:“某张氏,敢请郑公子!”态度很严肃,但却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好笑。

郑安平忍住笑,在火边跪起,直身一拜:“某郑氏,不敢劳张公子!”

那人又揖了一揖,道:“某……。唉呀,直说吧,请郑公子进城,有要事!”

郑安平疑惑道:“公子是……?”

那人递过玉佩,郑安平看了一眼,并不接过,问道:“如何进城?”

那人道:“随我来!”

郑安平跟着那人到了城门下,那人掏出一个铜玲,摇了两下,城上放下一个皮带。郑安平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大吃苦头的东西,有些踌躇。

那人说:“把脚全伸进去,……对,蹬着城墙……,好!”他见郑安平照办了,又把铜玲摇了两下,一股大力把郑安平扯离地面。

“蹬住城墙,往上走,蹬住!”那人大声提醒着,但声音越来越远。郑安平按他所说,两**替用力蹬墙,仿佛在城墙上行走一般,果然没有吃那么大苦头就上了城。

郑安平上城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城门楼边的信陵君,身旁还站着晋鄙,后面是一群跟着信陵君的武士。

信陵君等郑安平卸下皮带,即招手示意他过来。郑安平依言走过去,按武卒的规矩拱手道:“武卒郑安平听令!”

信陵君问道:“芒公子见到大军了?现在情况如何?”

郑安平回答道:“芒公子命臣在管城外驻驿,自己前迎大军。后有一卒武卒持节佩来传令,大军当离管城不远。”

“路上可见到败军?”

“并未见到。但在管城外遇到秦军锐士五人。”

“那你如何脱身?”

“武卒到后,秦军锐士被惊走了。在返回的路上未再与他们相遇,也未再遇见其他秦军。”

晋鄙插话道:“没遇到并非没有。或许藏在暗处。”

郑安平回道:“正是,故臣等五人一并返回,相互策应,以防不测!”

信陵君道:“做得很好!你能认识道返回吗?”

郑安平道:“应该可以。”

晋鄙说:“管城目标很大,一般误不了事。只是路上风险大。”

信陵君说:“兵贵神速。立即出发,趁他们还没回味过来,。”

晋鄙道:“现在,怎么出城?槌出去?如果开城,万一几个锐士杀过来,岂不因小失大!”

信陵君道:“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开城,只出一辆车,立即关城。我料秦军也回不过味来。”

晋鄙吃惊道:“一辆车,那太危险了!”

信陵君坚决地说:“就一辆车,将军、郑公子和不才!出城门后,一路不停,直驰管城,等秦军知道了,我们也到管城了。”

他转向武士们说:“在我出城时,汝等在城楼上警卫,如有秦军来袭,立即乱箭齐放,不要顾我,必要保城池不失。待我出城,城门关闭后,汝等再从暗道出城,由城下的驿卒带路,到军中与我相会。路上听张辄调度。”

众人答应一声:“遵命!”

信陵君对郑安平深揖一揖:“请公子随我下城!”转身向城下走去。晋鄙跟着也要下城,却半道停下对城门守说:“给郑公子找个盾和甲衣!”

城守答道:“车上有!”

郑安平下了城,见一个人牵着一辆战车过来。

晋鄙对郑安平说:“请郑公子换装!”

郑安平向车上看了看,车左边挂着一张弓,车右是一张盾、一副皮甲和一顶皮弁。郑安平上车,戴上皮弁,在自己的皮甲外面再罩一层皮上衣,又将皮裳前后围好。左臂上套上盾,将自己的戟插在车上。

在郑安平披甲的同时,城守在信陵君的示意下,发出了“起城门”的口令。城上武士在城墙边,依次张弓搭箭,作好射击准备。几个士卒摇起一个辘轳,一方巨大的石块从城门边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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