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雄鸡报晓,黄泉县迎来了新的一天。
对于绝大多数的黄泉县民而言,这都是平静的一夜。
他们永远不会知晓,在他们熟睡之际,县城之中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凃哥,外边的雾是不是太浓了些。”
不过,昨夜的动静还是在县城内引发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异象。
清晨的白雾浓重得仿佛要凝成实质一般,丝丝缕缕地交织着,阻断了行人的视线。
嗅着白雾之中不断传来的海水腥味,方凃确信,这一反常的现象,绝对与昨夜诞生的孩子脱不开关系。
身旁的王虎倒是个一根筋的愣子,他浑然没有危机即将到来的紧迫感,只是按照闻芷秋的吩咐,尽心尽力地守着婴池。
正当此时,一道身影自白雾中浮现,由远及近,面目也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怀抱着一个襁褓,向着二人缓缓走来。
一夜未眠的困倦和刚刚分娩的虚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显露无疑,可本该躺在床上修养的她,却亲自来到了这里。
即便是如此不堪的状态,女人的容颜却依旧令人赞叹。
此刻,方凃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作为那场婚礼真正的新娘,等待着温兰的,却并不是幸福的婚后生活,而是一条几乎能望到尽头的绝望之路。
“妾身温兰,见过两位侠士。”
她行至二人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柔弱的气质中却掺着一丝坚强。
襁褓的正面,没有任何遮挡,婴儿畸形的面目,在方凃二人的注视下显露无疑。
“这就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他是我的孩子。”
温兰点头,不卑不亢地看向方凃,眸子里闪着令人心碎的光。
“黄庭鹤真不是个东西,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俺也一样!”
无论是谁,看到一个纯真的少女被祸害成如今这般模样,恐怕都会义愤填膺。
“不关夫君的事,是我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
温兰摇头,不急不缓地解释道,直至此时,她仍在为黄庭鹤开脱。
“大妹子,黄庭鹤那厮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到了这般地步了,你居然还在维护他!”
性格耿直的王虎实在看不得这般景象,他眼眶泛红,扭过头去,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石柱之上。
“还请两位侠士让一下路,好让我这孩子浸泡下婴池。”
温兰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她怀抱着自己的孩子,试图从方凃二人的间隙中钻过去。
“温姑娘,请回吧,这个怪物不应该活在世上。”
方凃叹息一声,但还是硬着心肠拦在了温兰的面前。
让这个孩子沐浴婴池之水,继续存活下去,无论对他、对温兰,甚至对整个大梁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还年轻,还可以有新的孩子,这个怪物来到世上本就是一个错误。”
“方侠士,你最好让开。”
听着自己的孩子被一次次地称作怪物,温兰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陌生,全然没有之前温婉的样子。
直至此时,方凃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不想对女人动手,却也不会放任这怪物沐浴婴池之水。
“不让开,就死吧!”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方凃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巨大的力道砸入地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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