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郑二十年,二月,洛邑,王城。
微风吹去了冬日的冷冽,留下的是处春的清爽和王室难以消除的愁绪。
周王姬郑已经老了,太子壬臣逐渐的接过了天子的一些政事,所以壬臣有时候很忙,没有时间陪伴他最喜爱的幼子姬昱,有时候忙于政事,就让成周的夫子们教导他周礼和舞乐,不过还是会按时的抽查姬昱的学习进度。
姬昱是个很聪慧的天才,在他一岁之前就学会了雅言并且能够不磕绊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壬臣对于他的幼子抱有很大的期望。
雅言的称述非常难,一个字节就有几种音。哪怕现在不磕磕绊绊了,姬昱也觉得这样的语音比后世的语音和外来语加在一起还要难。要不是他生而知之,按照这个时代小孩的年纪,一般要到三岁才学会雅言。
而周礼更甚,衣食住行,交涉言语,民生政事,都能有周礼的影子。“这样做是不合乎周礼的”这一句可以贯穿东周人的一生。
王城里的一间小寝,这是壬臣安排的住所。
【我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王城外面的人却在感激他,这样白来的好事怎么可能存在呢?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去反驳呢?】
今天姬昱不用学习修业,不过他要背诵刻竹简的是太史籀所写的十五篇文章,这也是东周时期贵族幼儿最早的识字课本。
“天底下有那么多生而有异相者,为何他们非要追捧我呢?”
“王孙您不一样,您贵为天子之后,天下人都需要敬仰您,怎么能算得上追捧呢。”
旁边的侍者立在一旁,他看着年纪已经有了四十,没有姓,只有一个名“樗”,是从洛邑的一处木匠家庭挑选出来的,他不是王室的奴隶,因为善于观言察色而且遵从周礼,被壬臣安排在姬昱的身边。
“你太拘谨了,这里没有其他的人,你可以说说我有那些不对的地方,外面的人都在赞扬我,可是我知道,我并没有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贤能。”
“王孙,礼不可逾越,能待在您身边小人已经很知足了,怎么敢说您的坏话,您好学而思敏,是天下人所不能有的,怎么会有错误的地方呢?”
“可是我听闻,骄傲能让人受到蒙蔽,使得人不思进取,只有保持谦让才能够看清楚事情的对错。你应该观察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而劝我,不能让我有骄傲的思想,从而犯下大错。”
“小人不敢,小人不分善恶,只知道王孙所做的事都是对的,您何必追寻过错呢。”
说话间,侍者身子不自觉的开始发抖,这是在害怕姬昱的责罚。
姬昱看着浑身发抖颤栗的侍者,心中不由有了些凄凉,人和人的阶级就像是一座大山,上面写满了“尊卑”两个字。
这本来是日常的一幕,姬昱平常没事的时候会随机抽中一个侍者询问一些王城外面的人的生活状况或者是最近有什么新奇的东西,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郊外之民感恩于王孙,王孙之贤无人可比”。
【贵族真的那么快乐吗?我不觉得,我的母亲偏爱我,我的侍卫惧怕我,我的奴隶不愿意靠近我】
姬昱自从学会说话走路之后,壬臣禁止玩乐,连平常的发呆都会被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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