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镜头从欧洲再切回到国内。

其实陈慕武只希望自己一个多月以前投稿的那篇论文,经爱因斯坦的两封电报推荐之后,能顺利地在欧洲物理学期刊上发表。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论文竟能在欧洲引起那么多人的关注,其中不少还是以前他只在物理教科书上看过照片、敬仰无比的知名物理学家们!

一月二号在沧洲饭店的咖啡室里,接受完《申报》记者赵君豪的采访之后,回到家的陈慕武就又搬出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买的第一个物件儿,一台“腊明灯”牌打字机。

大名鼎鼎的枪械制造商雷明顿,名字竟被翻译得如此奇怪。

腊明灯,难道是说在腊月里点燃一盏明灯,让寒冬中的夜行人也能感受到温暖吗?

要说一个现代人回到一百多年以前,想要接受民囯时期各种奇奇怪怪的外国人名地名翻译,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像是“郭歌里”、“史太林”这些人名,陈慕武还能勉强猜得出来谁是谁。

可是谁又能认出来,“嚣俄”竟是雨果,“陶思道”会是托尔斯泰?

生产的打字机在全世界赚了个盆满钵满之后,雷明顿就想着把市场开拓到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囯来分一杯羹,没想到却遇到了打字机事业最大的滑铁卢。

四亿七千万的国民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文盲,识字人数还不足一成。

但就在这一成人里,日常使用拉丁字母的假洋鬼子则更是凤毛麟角。

租界里的一家洋行,两年前从美国进了一批打字机,结果直到如今也没卖出去几台,只能含泪打折甩卖。

陈慕武只花了一百块银圆,就捡漏到了一台售价一百五的全新打印机,和十条雷明顿原厂出品的打字墨带。

对习惯了用电脑键盘弹钢琴的陈慕武来说,这台打字机算是救了他一命,因为自从高考结束之后,除了偶尔演算时会在草稿纸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涂上几笔,他就没怎么正经用过笔了。

寄到欧洲去的两篇论文,也包括昨天送给爱因斯坦的那篇,都是出自这台打印机。

即使爱因斯坦昨天没提出让他把论文投稿的要求,陈慕武也打算把讨论会上提出的那几个场方程精确解整理成论文,继续寄到英德的物理学期刊上去发表。

不知道他这次提出的“陈宇宙”(实际上为1949年哥德尔提出的哥德尔宇宙)、“陈第一解”(实际上为1963年罗伊·克尔求得的克尔解)和“陈第二解”(实际上为1965年以斯拉·纽曼求得的克尔-纽曼解),能在欧洲掀起多大的风浪。

陈慕武现在的生活十分规律,早上起来跑跑步活动活动身体,上午喝喝茶看看报,下午用打字机打打论文,早睡早起,彻底改掉了之前熬夜的坏习惯。

灯泡早就被发明大王爱迪生“发明”了出来,报纸上也随处可见奇异(G.E.)爱迪生灯泡的广告。

陈家也不是交不起电费,可陈慕武却给自己立下规矩,那就是不能熬夜读书写字,因为他记不清白炽灯的频闪会不会对眼睛造成伤害,他可不想在把脑袋里储存的知识全部掏出来之前,先让自己变成瞎子。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网,没有电视,甚至连广播电台都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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