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没人会针对这么一个小吏,可偏偏王管还是丢了小命。
没办法,立功心切,让人看出了马脚。
记录同一城门的吏员不止一位,毕竟工作量太大,就算把人当牲口也完不成。
王氏平均每个城门都安插了三位小吏,就怕有所错漏。
而这位王管,演技不是很好,或者说承平太久,也没想到有人敢白日里尾随行凶。
他很敏锐,敏锐地察觉到了今日进城的青壮好像多了不少。
虽然年近冬日,进城做些工维持一下生计是许多村人的选择,但这些青壮,都,很怪!?
和真正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同,这些人偶尔出现几个倒还正常。
但数量一多,在专门盯人的吏员眼中,这些人的不同一下子便凸显了出来。
不像是农民,倒像是,贼军!?
城门懒散的官兵,像那位把总一样时刻尽忠职守的是极少数。
很多时候都是走个形式,哪怕现在风声越来越紧,也只是糊弄着把板车掀一掀,揩揩妇女的油便放行。
平日太平时节,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只要别把刀剑明晃晃地背在身上,大家就都乐得自在。
难道这帮当兵的就不怕放进去个危险分子,在城里搞事吗?
害!要真是危险分子,当场拦住给人家逼急了,丢的不就是自家小命了么?
一个月就那么点破钱,玩什么命啊!?
再说了,这么多城门,谁知道是从哪个门混进去的,我们这儿是一切正常,互相推脱就完事儿咧。
可王管不一样啊,把讯息传回家族,有情况是真给钱,真有赏赐可拿。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专心素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注意到了他。
沿着熟知的路线朝家族一路小跑的王管,咔嚓一声闷响,被利落至极的手刀震断了颈椎。
身子无力地向前扑倒,两记刺拳后发先至,先后击碎了心脏与大脑。
走马灯至此结束。
从始至终,出手之人的面容与身形隐藏得极好,可却瞒不过李长生。
就如石府中那一流刀客的惊鸿一刀,那般威势与刀光,即便隔着走马灯都能让李长生下意识地心悸心惊。
那可疑的青壮里,王管自以为对方浑然不知,但其实目光也是有重量的。
就像现在如果有人暗中窥视李长生,若没有相应的修为或道具辅助,也同样如暗夜明烛,暴露无遗。
在王管沉浸式速描的时候,青壮中有一人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普普通通,气息内敛。
但李长生有七成把握,就是此人或与之同行的高手。
再度睁眼,一碗羹汤出现在他手中。
李长生面色如常地喝了起来。
几根白白胖胖的萝卜条盛在碗中,嚼起来绵软中带着韧性,里面还有弹牙的筋络。
清爽解腻,口齿生香。
原是一碗“玉笋汤”。
至于原料嘛,取不事生产的妙龄女子之三指,大、小拇指形状怪异,长短不齐,弃之。
烹煮时逐一加入秘药,乃成。
食之光彩照人,容光焕发,对修为亦有所裨益。
这已经不是李长生第一次喝汤了,所以知道里面是些啥东西,也就只喝了汤,毕竟精华全在汤里面,剩下那些全都付之一炬。
前几天烧出来的东西,也净是些邪门玩意。
一本《造畜之术》,通过秘法邪术将人化作牛马牲畜,口不能言神智尽丧,久而久之连生理结构都将与牛马无异。
还有本《入魇术》,编个噩梦折磨人,若是熟知某人的弱点,甚至可以针对性地编造,使其在梦中被惊惧而亡。
最有价值的法诀是一门《万瘟病疫法》,可消耗法力制造疫病,其威力与消耗法力相关;也可以消耗法力,免疫一切疫病传染。
是门涉及到概念级的神奇法诀,但李长生却只觉得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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