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瞠目结舌,震惊之余,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那梅枝探出身来,径直从裴世俊身边掠过,顺着小巷开始延展。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长的,不过是一根枝条而已,贴着墙一路顺过来,瞧着远远没有尽头,不知不觉间逐渐靠近了余庆。

余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完全融入墙体,待看到那梅枝径直从他身边穿过,而后又缓缓缩了回去,悬停在那年轻夫子的头顶,悄然松了一口气。

“小梅,你有发现什么吗?”裴世俊手持折扇拍打手心,问梅枝道。

“沙沙沙...没有。”梅枝抖动,似在摇头,散落几许花瓣,也自纳闷不已。

它本灵植,天生地养,灵觉一向敏锐。往日只要那小子过来取作业,隔着十米远,它都能提前捕捉到他的气息。

但是今天没想到却走了眼,竟然半点气息都感知不到,真是奇怪。

“哈哈,五十步笑百步,小梅你也不行嘛。”裴世俊眼瞧着梅枝一副挫败的模样,放声大笑。

梅枝闻言恼怒,俯下身来,一枝条抽来,却被折扇一拦,挡了回去。

“噹”火星四溅,金铁交击之声未落,梅枝再要打,却听裴世俊,忽然大喝一声,似笑非笑的看向某个方位道:“余生。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

裴世俊声音沉凝,突如其来,笃定说道。

当即吓了余庆一跳。余庆一口气没绷住,差点破功。

但在发现裴世俊看向的方位不对后,面色多有古怪。

心中瞬间有了判断——‘他这是在诈我!’

果然,如余庆所料。裴世俊信誓旦旦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了片刻,瞧着没人回应。

不禁狐疑道:“难道真叫这小子跑了?”

“不应该...不应该...是我技艺生疏了?还是这小子有古怪?”

裴世俊挑了挑眉毛,沉吟片刻,手中折扇一打,落于手心,断然道:“我没问题,定是那小子有问题。”

“能从我手中溜掉,这下河县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啊......”

“沙沙......”梅树抖动颇为认同。

裴世俊就坡下驴,轻笑:“也罢,既是如此,且放他一遭。小梅,咱们走吧。”

说罢,裴世俊施施然带着梅枝离开了小巷。

“沙沙沙~”的声音渐渐远去......

余庆竖耳倾听,目睹这一人一梅消失,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解开“身融敛息”术。

那年轻夫子既然得知了“余生”这个名字,显然已经知晓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再加上他刚才竟然使诈,足以证明对方不是一个简单轻与之辈。

‘读书人心眼子多。那么年轻就能当上白鹭私塾的夫子,绝对不简单。’

‘还是在呆一会,观察观察再说。’

心中有了计较,余庆维持着“身融敛息”之术,贴墙而立,岿然不动,同时打起精神,暗中观察。

不消片刻,便听到一阵风声,横眉看去——

裴世俊去而复返,折回小巷中,看着小巷依旧空无一人,没有一丝动静,不禁皱起了眉头,低声喃喃道:“还真是我跟丢了。”

随后,他复又在小巷中站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了余庆的踪迹,方才摇头离开。

‘这个老六!也太阴了!’再次目睹裴世俊消失。

余庆忍不住在心中暗骂,特么的还好他临时起意,决定在猫片刻,不然真解开了“身融敛息”术,现出身形,一准叫对方抓住。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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