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进去,那就等着关门吧,在这穷乡僻壤,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他可不能跟陈道民在这里发呆,被太阳烤熟了。

到了城门处,即便是夕阳西下,也有不少人在等着入城。

孟义驾着马车,刚要进城,就见陈道民从里面钻了出来:

“等等,站住!”

“什么事,先生?”

“你去打听打听,为什么城卫军会收取这么多银子,大乾境内,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腐败之事?”

陈道民一指点出,那是一支进城的队伍。

方才入城的时候,他就亲眼见过那些人被一些军士盘查过,最后还从对方手里拿了数十两的银子。

身为前任御史,怎么可能让这种违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回禀大人,小的打听到了,似乎是要征税,凡是进入城里的商人,都要缴纳一成的税收。”

孟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向陈道民说道。

“进城还要收取十分之一的税收,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这岭南府邸,简直就是一个盗贼的巢穴!

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任何和百姓作对的事情,我都会立刻停止。

快,去找城卫军!”

陈道民怒喝一声。

不多时,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战甲,身材魁梧的男子,出现在陈道民身旁。

“你要见我?怎么了?“

“我是岭南新上任的县令,你是谁,怎么不给我跪下?!”

陈道民语气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

一旁的孟义,则是双手捧着一块大印,骄傲地抬起头来。

“原来如此,我叫孙大虎,乃是北门镇守,有礼了。”

孙大虎对着陈道民抱拳行礼,口中说着拜见,但神色间却没有半点尊敬。

“哼,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征收贸易税,而且还是‘十税一’,这不是明抢吗?”

陈道民大声咆哮起来,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和小贩的注意。

“各位稍安勿躁,我叫陈道民,是岭南新任县令。

我给你主持公道,绝对不能收这种入城费!

你等,都可自由入内!”

陈道民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捋着胡子,声音洪亮,俨然一幅为天下苍生出头,为天下苍生出头的模样。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看陈道民,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头?

“我给你下了一道旨意,禁止你在这里设置关隘,凡是被你收走的,一律退还!”

陈道民回头吩咐了一句,然后看向孙大虎。

“安王殿就是这样规定的。”

孙大虎看向陈道民,开口说道。

“藩王,怎能干涉国事!此乃大逆不道之事,我既然来了,当然要取消!”

这时,陈道民的声音响起。

“属下只是一名士兵,没有我们守备的允许,属下不能执行这个任务!”

孙大虎抱拳,平静的说道。

“你!怎么可能,等我进城之后,一定要让你们的长官给我一个交代!”

陈道民脸色一片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未入城,居然就被一个区区的护卫狠狠扇了一巴掌。

“阁下随意。”

说罢,孙大虎就没再搭理他了。

“诸位稍安勿躁,等我进城之后,立刻废除这些暴行,还岭南州一个清净。”

陈道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商人们,抱了抱拳。

但人们感激涕零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周围的平民和商人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眼神,盯着陈道民。

“此人来岭南,莫非是来找麻烦的?”

有大胆的平民凑到众人耳边低语。

因为陈道民的背景,所有人都不说话,周围一片安静,所以他们说的话,都落在了陈道民耳中。

“啥?”陈小北神色一愣。

...

陈道民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分明是好心好意,这些人却是忘恩负义,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放肆!我们老爷给你减免了税收,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侮辱我们老爷,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孟义厉声呵斥。

“他们一定是被当地的官员骗了,我并没有责备他们。”

陈道民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装模作样的说着。

“进城的费用,我们不收!”

“是啊,不用麻烦您,我们都会缴纳入城费的!”

周围的商人们议论纷纷。

啥?

陈道民和他的侍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我们主人给你降了税,你居然还不肯!”

孟义用一种看待白痴的目光打量着四周的平民。

“你这个王八蛋!我们肯不肯交,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们只要缴纳一成的进城费,就可以一路畅通,如果你免除了我们的赋税,难道还指望我们缴纳那些乱七八糟的赋税吗?”

众人一看局势倒向了自己一方,又有几个大胆的出声,纷纷响应起来。

顿时,一群人议论纷纷,对着陈道民和林尽两人,就像是看到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样。

陈道民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还没有进城,就已经被打成这样,颜面尽失。

陈道民气急败坏:“放肆,老夫懒得和你这群乌合之众计较,咱们这就去!”

急匆匆的吩咐孟义,将车开回了城中,想要逃跑。

目送着那辆车远去,孙大虎脸上浮现一丝轻蔑。

“是时候向戚先生请示一下,呵呵,王府特酿的那两坛好酒,他可还留着呢,今日说什么也要请他喝上一杯。”

“家主,这岭南州的恶棍,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敢欺负家主。”赶车的孟义怒气冲冲地对陈道民说道。

“等我一上台,就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陈道民气急败坏的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这些城里人真是一群傻子,道路两边连个行人都没有,只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偏偏要站在他们之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简直就是个傻子。”

孟义面露嘲笑道,语气间充满了不屑。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而已,我们先回县令,休息一夜,明天再与安王爷汇合。”

陈道民淡淡说了一句。

“是!”众人齐声应道。

“啊!唉!都给我住手。”

孟义想要勒马,却被一名带着红色臂章的老人挡住。

“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道民没好气的语气从里面传出来。

“大人,一个老人把车子停下来了。”

“速战速决,送到县令,不要耽误时间。”

这一次,陈道民吸取了教训,没有立刻现身,而是交给了孟义先去解决。

“你想做什么,想死吗?”

孟义吼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是不是让你在路边行走,不懂礼貌,十文钱!”

那老人一指点向了孟义。

方才孟义驾着一辆马车进城时,看见大路中央停着一辆马车,左右两边都没有马车,他就将大路停在了大路的右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岭南府城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人打劫我们!”

孟义高呼一声,召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今日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被烈日暴打了半天,入城时还被人嘲笑,如今更是平白无故被人挡住去路。

难道说,这两个地方,与他格格不入?

“喂,你瞧,这是知县亲手为我佩戴的红袖标,老儿是交警,这一路上都由我来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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