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沉默。

衣裳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淌水。

萤灯恍惚地道:“得换一套。”

酆玄难得地配合,捏诀变出了两套干燥简洁的中衣,然后找到一把剪子,比划着抵到了自己的腰带上。

咔擦一声。

像是剪断了什么神经似的,萤灯啊地一声尖叫起来,手腕按住自己的脑袋抓狂万分:“你变态!!!”

酆玄:?

他气笑了:“谁变态?”

方才那种事,他难道不是受害者?

“要不是你想杀我,我也不会扑过来,我不扑过来,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她嗓门超大,“都怪你!”

要是平时,酆玄是不屑与人做口舌之争的,但方才的事已经把什么脸面底线尊严都打了个稀烂,他看着她,莫名就想还嘴。

“你方才沾我身上了。”

萤灯:“……”

萤灯:!!!

“啊——”她更抓狂,“你瞎掰!”

“瞎没瞎掰你比谁都清楚。”

“闭嘴,闭嘴啊!”萤灯咬牙切齿,伸手就去捂他的嘴。

但她忘了,自己的手还粘在他手上,酆玄一用力,她就变成了被展开晾晒的鱿鱼。

“胆子肥了?”他垂眼睨她,“想找死?”

“我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她眦目欲裂,“你说,有什么区别!”

酆玄还真的侧头想了想。

想到一半,莫名其妙地噗哧笑出了声。

萤灯:?

酆玄低低沉沉地笑着,血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冷硬的嘴角难得地缓和成弧线,和着湿润散落的墨发,竟有几分清俊干净的味道。

萤灯管他个鬼的味道。

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他,同归于尽,大家谁也别活!

——像头疯了的小牛犊子。

酆玄瞥着她这没有角的小脑袋,眼里笑意更甚。

可爱,想掐死。

但是掐死的话,世上就再没有这么好笑的仙了。

轻轻摇头,他捏诀变幻,将她和他身上的衣裳都换了下去。

身体清爽干净了,萤灯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些。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脚边落下的无量袋在发光,像萤火虫一样忽暗忽明。

“完了。”她低头,“我高价买的秘籍是不是进水了?”

酆玄跟着看下去,眉梢微动,手指一张就将她的袋子引了上来。

里头的秘籍好端端的,零碎的灵气珠也好端端的,发光的是那块相逢剑的红色结晶。

“有碎片在附近。”酆玄抬眼。

萤灯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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