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北像往常一样,写道:“可爱的猫,你好。”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从此他每次写信都会以此方式开头。

“见信如面,见信有念。”

“迦南星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好,天空湛蓝明亮,我们正在组织训练,我偷偷翘课了,躲在孤悬山一处向阳的山坡上给你写信。”

“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我梦见缅布星人的军队突然从迦南的上空冒了出来,像乌云一样遮蔽了天空,铺天盖地的攻击舰和数不清的机甲向着我们猛烈开火,迦南星霎那间变成一片火海,所有建筑轰然倒塌,路上的车辆飞上了天,行人在我面前瞬间熔化变成了一堆灰烬,每次惊醒后我都是一身冷汗。”

“本来我没把这个梦境当回事,可它反复出现在我睡梦里,还那么真实,这让我非常的不安。我把这个梦境报告给了连里,连长勒庞耻笑我精神压力过大,还让牧师罗斯德给我做扯蛋的心理辅导。”

“我又请假到师部想要拜见师里的长官,一个姓刘的参谋军官接待了我,他也不相信,他很明确的告诉我,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联邦在通往缅布星的空域中部署了密集的探测器和观测站,缅布人的舰队只要接近迦南星三千万公里的位置,联邦军部就会发出警报的。也许他是对的,可我还是不安。”

“我现在很迷茫,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牧师罗斯德告诉过我,神启现象确实是存在的,难道我得到了神的启示,还是这就是个普通的梦而已?我心烦意乱。”

“算了,不想了,还是聊点愉快的事吧。......。”

“......。”

“一写信就有点收不住了,说得都是些琐碎的事,也没什么逻辑经纬,乱七八糟的,还望你见谅。”

“三月是开花的季节,到处都有鲜花在怒放,红的,黄的,紫的,各种颜色的,烂漫而热烈,我特意捡了一朵我们迦南星上特有的花,非常漂亮的紫岸花,它的花语是好运,特随信附上,祝愿你好运,快乐。”

“此致,颂安。”

“署名:我是机甲王。”

“蓝星历3556年3月5日。”

张小北写完信,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成三折,塞进准备好的信封里,然后揣进军服的兜里。他拍了拍兜,满意地舒了口气,爬起来准备下山。

一声焦躁刺耳的鹰唳引起他的注意,张小北皱起眉头四处搜寻,最后在五十米开远的山坡上,发现了一只成年的大金雕正和一只瘦小的橘猫在对峙,也不能说是对峙,是橘猫在做垂死挣扎,成年大金雕可是能和虎豹争雄的凶禽。

他意念一动,打开了动物语言翻译软件,这软件是联邦动物保护局研发的,目的是加强人类与动物之间的沟通,经过无数代的更迭,现在这软件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能满足人类与动物的沟通需求。

橘猫几次想要逃跑,都被大金雕巨大的翅膀给挡住了去路,橘猫看着生命中的天敌欲哭无泪,看来这出门不看黄历,教训实在是惨痛。

橘猫逃跑无果,干脆放弃了抵抗,把身体蜷成一团,向大金雕表达着敬意和温顺,它哭丧着脸,道:“喵呜,雕大哥,雕大叔,雕大爷,您行行好,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我命苦啊。”

大金雕冷漠地看着它,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啸鸣,道:“你个骗子,八十岁老娘?你们猫生顶多也就二十年,你这是欺负我没文化,可恶。”

橘猫吓得更加瑟瑟,道:“喵呜,我哪敢骗您呐,看您这相貌堂堂,鹰喙尖锐,鹰羽黑亮,鹰眼凌厉,生来就有王霸之气,这得有多少雕姑娘喜欢您,您看我这瘦骨嶙峋的身子,就是把骨头都算上也没有几两,既没营养还会咯得您牙疼。我知道一公里外有窝野兔,这野兔贼能生了,一窝足足有十来只,那野兔的肉汁多肥美呀,比我可好吃多了,您饶了我,我愿意做您最恭顺的仆人,我可以给您带路。您想想,抓几只野兔送给雕姑娘,那多有面儿多显您地位。”

张小北听着橘猫的话,乐了,这是只又贱又损的猫,还知道祸水东引。

大金雕看样子有些意动,它的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圈,道:“这样,那你给雕爷先来一个才艺,把雕爷哄高兴了说不定就收了你这仆人。”

橘猫心里骂骂咧咧,脸上却尽是谄媚之色,道:“那您就擎好吧,我给您唱支歌,容我清个嗓子,咳咳,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被雕给盯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那声音似鬼哭,如狼嚎,着实太难听了,远处的张小北听得都直揉耳朵。

雕也是有欣赏水平的,大金雕听得难受,大翅膀一挥,就把它打出去老远,骂道:“就你这破锣嗓子还敢称才艺,老子早饭都让你唱出来了。”

橘猫正愁找不到机会,这下子被拍得摔到了七八米开外,它借势一个起跳,只见它身子一弓,四条腿像风火轮似的倒腾,一溜烟朝着山下窜去。

大金雕见橘猫又想逃,它翅膀一展就到了半空,嘴里一声长鸣,道:“你省点劲吧,我的爪下只有冤鬼亡魂,从来还没谁能逃脱。”

这空军就是比陆军强,橘猫小短腿倒腾半天,却始终逃不出大金雕的五爪山。看着一大团黑影向它扑来,它吓得魂都跳出来了,连忙展开毕生绝学凌波微步,拼了命的左冲右突,路转峰回,想要求这一线生机。大金雕瞅着橘猫嘎嘎冷笑,道:“今天要是让你逃了,我雕爷的一世英名可真就名声扫地了。”

橘猫跑得肺都快炸了,见终究还是难以善了,它也豁出去了,扯开嗓子骂道:“喵呜,你个土鳖孙,就你这傻不拉几的样还有英名?你敢不敢划出个道来,不用翅膀咱俩死嗑,我弄不死你我就不是你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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