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进这话说完,场面一时冷静下来。直到夏侯惇打个哈哈,把话题岔开,开始聊起了洛阳城里哪家的包子更好吃。场面才再一次热闹起来。
同一时间,房间里面,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套路过去,曹孟德和许子远又聊了小一个时辰。双方都认真了不少,大致敲定了这笔大买卖。顺便给许攸订千分之半个点的回扣。
吃饱喝足的许子远,这才心满意足,醉醺醺的腆着肚子走了。出门的时候,两曹两夏侯并乐进典韦,都听得到他袖子里面咔哒咔哒,随着他的晃悠,是金属饼子在打节奏。
“不送,不送。”
“没人送你。”
“嘿嘿。”被曹操数落一句的许子远也不羞,嘿嘿一笑就低着头,快步走掉了。却是要趁着夜色回洛阳,给袁本初报信的节奏。
同一时间,院子里几个人,听曹孟德远远地喊了一句,便一齐进了屋,又带上了门。再之后就听曹洪开口问道:
“大哥,这回又给那小子多少钱呐?”
曹操没回答,只是伸了一根手指。
“一百金?”
看着曹洪龇牙咧嘴的样子,喝多了有点上头的曹操,干脆躺在了苇草编的垫子上:“别心疼。许子远虽然是个混球,却也有一分好处——他拿了多少钱,就办多少事儿。”
“事情谈成了?”夏侯惇接着问道。
“成与不成,还在两可之间。许子远只是袁本初的奔走之友,怎么做得了一众世家公族的主?我曹孟德比他高明一点,却也不敢打包票,说做得了乔公的主。”
“那之前听你说,十個八个太守,五十万大军……”
“扯淡的话你也信?就算他真给十个八个太守,咱们手底下有几个能当的?不合适的,资历不够的人,硬推上去了不让人笑话死?
至于那些合适的,资历够的,都是我曹孟德的长辈。他们可以听乔公的,可又怎么会听我曹孟德的?”
“那鲜卑那边……”
“鲜卑的确是心腹大患。檀石槐也是冒顿那样的草原人杰。不过可惜,他比冒顿差了一样东西。所以注定成不了事。”
“什么东西?鸣镝吗?”曹仁忍不住这样问。
“是儿子啊,儿子。草原诸多部族,只认得拳头,毫无忠义可言。畏威而不怀德。一旦有英雄人杰出世,打几个胜仗建立威望,马上就有无数部落蜂拥而至,转眼就是万里大国。
一旦英雄逝世,那无数部落会不会一哄而散,互相攻杀,就得看继承人压不压得住场子。”
曹操躺在席子上侃侃而谈:“当年冒顿也是一代天骄,白登之围让高祖那么丢人现眼——但那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生了个好儿子。
他的继承人老上单于相当能干,西平月氏,南侵大汉,内修法度,武功不逊冒顿。文治尤过之。
连续两代明君,草原上的人心才稳下来,逐渐形成了制度……以至于老上单于死后,继承人是个废物,又赶上汉武帝一代名将辈出,匈奴却硬是又延续了数百年。
檀石槐就没这个命了。
他的儿子没一个成器的。根本镇不住场子。所以等他死后,鲜卑人脑袋怕是要打出狗脑袋来。再等下一个枭雄一统草原,又得几十年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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