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氏的死是一个意外,朱载壡和陆千帆都没想到,这是一个如此烈性的女子,不惜牺牲自己的命,只为给自己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既然国法无法为赵王氏一家讨回公道,那朱载壡就用自己的方式还他们一个公道。

陆千帆呆愣的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武定侯,他也没未想过太子真敢持刀杀人,

“快走呀,你们两个笨蛋,”陆千帆踢了一脚完全傻掉的蔡良才与万寀。

朱载壡扔掉手里的刀,刚才持刀的手不停颤抖,这辈子包括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亲手杀人,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了上来,让他有点想吐。

清宁宫的宫门终于打开了,逃出两个失魂落魄的家伙。

......

“你说什么,太子杀了武定侯!”

严府书房里,严世蕃面对死里逃生的蔡良才和万寀,倏的一下从紫檀椅中拔了起来。

“小阁老,是我们亲眼所见,求小阁老救命呀!”

“太子怎敢当众杀了一个世侯勋贵,”在严世蕃的印象里,朱载壡只是一个不受皇上待见,地位岌岌可危的太子,虽然有些关于太子不着调的传闻,但这也不超出一个半大孩子应有的范畴。

但是这回,太子怎么敢这么做,他就不怕皇上震怒,废了他这太子之位?

“你们俩都在供词上签了名?”

万寀苦着一张脸道:“太子当时都把刀架在下官的脖子上了,下官不敢不招认。”

严世蕃在房间里踱着步,目光在蔡良才和万寀的脸上一一扫过,终于在博古架旁停了下来,

“这是屈打成招,立刻组织御史,准备弹劾太子。”

蔡万两人不由大喜,只有是赛诸葛的小阁老的主意,无有不灵的,这回他们的命算是保住了。

“小阁老,”

书房外,传来一声轻咳。

蔡万二人同时起身,“大先生。”

严大管家目不斜视,缓步行至严世蕃跟前,“小阁老,阁老刚才西苑值房回来,让您过去一趟。”

从西苑回来的路上,外面下了一场阵雨,严嵩虽被嘉靖赏了西苑抬辇的资格,但严嵩一直保持着自己谨小慎微的本分,如无必要,这个68岁的老头坚持步行上班。

下人捧来一身干净的燕居常服,帮助严嵩换下衣襟濡湿的赤红官袍。

严嵩坐在自己的藤椅上,闭着眼做假寐状。

严世蕃冒冒失失闯进来,正巧撞见下人捧着湿透的官袍出去。

“爹,您老没事吧,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做轿辇呢?”

严嵩靠在藤椅上,像是睡着了,严世蕃搬着一个矮兀,坐在藤椅旁边,轻轻敲着严嵩的腿。

“蔡良才,万寀来了?”严嵩依旧闭着眼。

“爹一切都知道了?”

严世蕃对此倒不奇怪,红袖昭的案子如今传的沸沸扬扬,现在又死了一个侯爷,作为执掌权柄的内阁首辅,老爹不知道才奇怪。

“蔡万你打算怎么处理?”

“爹,说老实话,儿子真想亲手劈了这两个蠢货,但这两个蠢货对咱们控制工部,还是百官考绩太重要了,您老刚坐上首辅的位子,儿子觉得现在还不能丢弃他们。”

严嵩有些恍神,“嗯,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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