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古刹以前叫大天龙寺,那时还是个香火鼎盛的地方。
传说这外貌庄严的古刹,暗地里是个淫窟,进香拜佛的美貌少女,常常会被暗地里掳走到密室里,不从的就会活活打死。
所以每到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的晚上,附近就会出现她们的鬼魂。
至于传说是真是假?庙里是不是真的有机关密室?究竟有多少良家妇女被奸淫侮辱?
谁也不知道,因为谁也没有亲眼看见。
可自从这传说散开后,来进香的人就渐渐地少了。
相信用一点香火钱就能换得四季平安多福的人,对于传说的真假,是不会去研究地很仔细。
阳光如烈火,道路如烘炉。
凌玄背剑站在烘炉上,没有流一滴汗。
面前是曾经庄严的大天龙寺,现在已经破败不堪的天龙古刹。
他站在这里等。
等人来接他进去。
这是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他既然决定踩进去,设下陷阱的人一定会安排人来接他。
等不了多久的。
凌玄站在烈火下,闭着双眼,站在那不动,不见,不闻,仿佛一具僵硬的尸体,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连呼吸都看不见胸膛的起伏。
尸体站的笔直,岂非是鬼?
他不是鬼,只是像尸体的人。
这样的状态,能他的手保持最佳的状态。
苍白的手,平稳有力。
最适合杀人的状态。
杀人?
人呢?
人来了。
堆砌的落叶上已响起脚步声,一个眉清目秀,清雅如鹤的僧人,踏着落叶而来,一身飘逸的月白僧衣,一尘不染。
僧人看着年纪不大,却看着是个修为极深的高僧。
凌玄睁开眼,笑着道:“来了?”
僧人道:“久等了。”
两人素未谋面,打招呼的方式却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相比用杀人的武器打招呼,这种仿佛老友一样的打招呼,是更为舒服的,不是么?
僧人重眉敛目,双手合十,不看凌玄一眼。
凌玄道:“带路?”
僧人道:“跟我来。”
僧人转过身,步履安详缓慢,不管路上有什么,落叶也好,石子也罢,他绝不会走快一步。
凌玄不急,慢慢在后面跟着。
天色更暗了。
两人走到六角亭前。
栏杆剥落的朱红漆还没有补上,亭子里的东西还在,人却已不在。
琴、棋、酒、画、小火炉。
还在。
凌玄停下脚步,看着亭子里,道:“这些是你的?幽静的树林里,抚琴下棋,吟诗煮酒,你真的跟高僧一样,雅兴不浅。”
僧人没有回答,真像个清雅如鹤的高僧缓缓步入小亭。
他拾起一枚棋子,凝视着,脸上,眼睛里,都在思索。
仿佛正在考虑着,这一步棋该怎么走。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这位“高僧”把棋子放进嘴里,“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疯子?
还不止。
他走到琴旁,一掌将那张琴劈碎,塞进红泥小火炉里当柴烧,点起一把火。
又将壶里的酒倒出来洗脚,却将画旁石砚里的墨汁倒进壶里,把画也丢进火炉后,将装着墨汁的酒壶放在火炉上煮。
他捧起棋盘,不停敲打,脸上带着满意笑容,仿佛这样敲打棋盘的声音,比琴声还要悦耳动听。
疯子?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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