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何必包庇那等穷凶极恶之徒?”

来人对着陆远扬深施一礼,一脸痛心疾首的道。

“何云之!”

陆远扬看着来人,脸色铁青,一声低吼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

显然,他已然出离了愤怒。

没错,来人正是陆远扬的弟子,何云之!

易沧在楼上看着这一切,当他看见是何云之后,瞬间便心中通透起来。

早在古庙遇袭那一夜,他便知晓此人心性不堪。

此时眼见如此,他倒并不觉得意外。

易沧不觉意外,扬威镖局之人却尽是不敢置信。

只见其中一名中年汉子一脸义愤,厉声道:“何云之!总镖头视你为亲子,你这般作为,可对得起总镖头?”

何云之脸上没有半分愧色,反而一脸疑惑道:“师父被魔头迷了心智,作为弟子的,自当及时矫正,以免师父继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何错之有?”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中年汉子显然也是粗豪之辈,直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中长刀遥指何云之。

“老子一刀劈了你!”

嘴里说着话,他就欲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却被陆远扬一把拉住。

陆远扬止住中年汉子的冲动行为。

此时他脸上的愤怒已尽皆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陆远扬目光炯炯的看着何云之,淡淡问道:“云之,你为何如此?”

面对平静的陆远扬,惺惺作态的何云之神色却是僵了僵,不过转瞬他便恢复了镇静。

他脸色沉重的道:“师父,那易沧穷凶极恶,做下了灭门惨案,您真的不该包庇他!”

陆远扬神色依然平淡,又问:“云之,你拜入我门下多久了?”

何云之又是一滞。

他想到过陆远扬会勃然大怒,想到过陆远扬会破口大骂,唯独没想到,陆远扬会在此时问这个。

他虽出卖了扬威镖局,却不愿真个落下叛师的名声。

因此他必须寻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这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既要保住名声,自是不能明面上忤逆。

是以何云之虽心中疑惑,但依然如实答道:“弟子八岁拜在师父门下,如今已经十五载了。”

陆远扬闻言轻轻颔首,喃喃道:“十五载了?”

他面色虽平静,但易沧却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愤怒。

那种愤怒正在不断发酵,易沧相信,这愤怒一旦爆发而出,必然石破天惊!

愤怒依然在发酵。

陆远扬面上依然一片宁静,道:“这十五载,我可曾有丝毫薄待过你?”

何云之神色微变。

他没有易沧那等敏锐的直觉,但他熟知陆远扬的个性,因此也察知到些许不妥。

但他想要名声,不得不如实回答。

“不曾。”

陆远扬轻轻颔首,脸上浮起一丝微笑:“我教导你十五载,又不曾薄待过你,我甚至打算,再过几年便将镖局交给你。”

易沧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眼见陆远扬脸上的笑越来越诡异。

情知他即将爆发,有感于他的帮助,当下身形一闪,无声无息的下楼,静静躲藏在阴影处,准备随时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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