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越说思路越清晰。
侃侃而谈的样子既真诚又自信。
尽管这些问题早就摆在了严书记的脑子里,但现在听人这么有条理的说出来,也有念头通达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不赞同搞分田到户?”严书记的神情越发严肃。
前年就有地方分田到户试点成功了,虽然国家层面没有强制推广,但今年他们新来的县长在会上三令五申的强调,一定要把这项利国利民的政策落实到位。
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难道留一个富贵村拖全公社的后腿?
严书记也满心纠结。
他既相信县领导的决策,也真切的看到了分田到户的好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沈也说得在理。
“就算你们村不分田地,那又如何?往年搞集体不一样解决不了温饱问题?”
严书记的话虽然说得随意,但一双眼却紧紧的盯着沈军。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感觉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肯定还有另外的对策。
“是啊!搞集体也一样。”程得禾刚才也被沈军的话给绕得有些晕了,竟也鬼迷心窍般觉得他们村真不应该分田到户。
但严书记的话迎头就给他浇了一盆凉水。
富贵村十年九荒,人们已经习惯一入冬就携家带口的拖着口袋出门乞讨。
这两天村里人大多都在交流乞讨心得,讨论着哪个村的人大方给得多,说什么话更能博得别人的同情……对乞讨之事毫无羞耻之心!
“没错,田地少养不起咱们那么多人,但多余的劳力可以搞多种经营啊。”
这对话终于要说到点子上了,沈军连忙道。
“我原本的计划是村里的田地依旧集体耕种,另外抽调一部分人去创办乡镇……社队企业。”沈军到嘴边的乡镇企业又改了口,他也不确定这个名词这会儿出现了没有。
“社队企业?嘁!我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想法呢!结果就这?”
“沈军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咱们村满打满算,一个是剃头的王瘸子,一个是打口两门柜都关不拢的赵木匠,哦,你爹留了张弓给你,你也勉强算半个猎人,看看还能挑出能人来吗?还办啥企,企业?”
严书记还听得眉头不得舒展,程得禾则直接冷笑起来。
这家伙一直在边上阴阳怪气的,沈军听得恼火了,“没本事的是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大队长咱们村还穷成那样!”
“我也就是汇报一下这些天的所思所想,反正这村长已经没我什么事了,自然也不必我操心。”
“行了,批评我接受,粮种过几天会赔偿。严书记要没什么事我先走?”
沈军看到程得禾的那一刻,就知道这家伙难缠,内心肯定还在为自己抢了他在村里说一不二的地位而耿耿于怀。
原本这村长之职,本也该是他的囊中之物,只因原主带着一帮兄弟起哄来了个毛遂自荐,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步伐。
若不为自己的上任再多加点名正言顺的筹码,任由程得禾这人在旁边始终虎视眈眈,时不时的就来给你告个状什么的,那就真的是蛤蟆不咬人膈应得慌了。
他这才做了以退为进的打算。
现在的富贵村在公社干部的心里就是一头被判了死刑的死马。
好不容易有个人站了出来说治治看,并且还有了点头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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