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丞宇来说,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心爱的姑娘,每天下班都来病房看他。两人先是出去外面吃饭,再到临近的公园散步聊天。张丞宇再把她送到车站,目送着她回家。
王若文给他讲读过的小说,讲里面男女人物的喜怒哀乐,讲到动情处,会掉下泪来。她那凄凄哀哀幽幽怨怨的样子,那一种风情,更令张丞宇多了几分爱恋。
他讲小时候与伙伴半夜偷西瓜的勾当,讲去河里洗澡回来被妈妈把屁股打烂的事。他讲初中上地理课,偷偷放收音机听音乐,把老师气走的小卑鄙。
她笑着说他那时候怎么那么坏。
其实,在病房观察了三天后,主治医生告诉他,病情较为稳定,不用住院了。他却决定拆了伤口再出院,这样她会多几天来,两人就可以无拘无束在一起。
这是一段可以永远回忆的甜蜜时光。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下了雪,第二天是周日。
一大早,王若文就来病房。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扎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整个人显得愈加艳丽妩媚。
看得张丞宇心里甚是喜欢。
在病房里,她拿出一条同样的红围巾,扎到他的脖子上。
气温已经零下十度了。这一刻,他的心是火热滚烫的。
大街上,北风呼啸地刮着。
天空瓦蓝瓦蓝,太阳煞白,空气清新。
街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干净,万树梨花十分刺眼。
她挽着他的胳膊,看着远处说:“我想去长城。”
现在,无论是远洋沟壑,还是万山之巅,他都会陪着她去。
下雪的日子,爬长城的游人不多。蜿蜒的长城如披上了白色的长斗篷。
雪积了五公分厚,没有融化。
他们没有坐缆车,一步一步向好汉坡前进。
他拉着她的手。两人累了就坐在垫了雪的城砖上。
王若文气喘吁吁,嘴里哈着汽雾。
“还能走动吗?”他问。
“能。你呢?”
“我没问题。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走吧。”
用了二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了好汉坡。
两人看着城墙内外白雪皑皑的群山。
燕山雪花大如席。
“你冷吗?”她问,眉毛上有些结冰。
“不冷。”他说着,轻轻替她捻碎那冰。
她没有动,说:“这上面怕有零下十几度了。”
“可能吧。若文,你怎么想到要来长城?”
“在沈阳的时候,我就喜欢看雪。那白茫茫冷冰冰,使脑子清静,使心沉静。”
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想要两人冷静地思考他们的关系。这关系是向前进一步,是原地打转,还是嘎然而止?诚然,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经过接触,彼此又了解了一些。对于她,他没有心生恶念,但也没有柳下惠那超然的性情。他是打定了主意喜欢她的。
而她显然有颇多顾虑。她跟哪个男孩谈对象,要考虑母亲的感受。母亲离婚后,有机会重新组织家庭。她却一直希望父母能复合。有次,范艳芳到家里,说要给母亲介绍一个男人。被她知道后,她就哭了一场。母亲也陪着她哭了一场。从此,母亲再没提过再婚的事。母亲又跟她说,在她出嫁以前不会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
她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她渴望时时刻刻都在身边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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