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文焕,孙之獬,两个人也明白冯铨的意思,他们两个安安静静的坐着,并没有离开。

冯铨站起身来,“移七万户百姓也好,移七十万户百姓也好,这是朝廷下了公文的,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强制性移民,那也没什么。”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还要移三千富户。”

“这三千富户,怎么移?”

“以下官愚见,让按察使司去查。”布政使倪文焕顿时有了主意,“有钱人家的钱,有几个是干净的。”

“安排人去查,不怕查不出问题来。到时候就以这个为罪名,将他们全都发配到南洋去。”

按察使孙之獬听了倪文焕这话,可就不干了,“倪藩台,你知道这是多少人吗,三千富户。”

“要是一个两个的,什么都不用说了,随便找个罪名就能把他们发配到南洋。”

“可这是三千富户啊,这么多人,能这么干吗?”

“这是浙江,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浙江籍的官员,要是真这么干,你我不死,恐怕也得脱层皮。”

冯铨从身前的书案上拿起一份公文,缓缓走下堂来,“这是金华知府上的公文,说是有一个叫许都的人,散尽家财,拉帮结派,结为义社。”

明朝末年,除了李自成、张献忠那样大规模的流寇之外,在浙江,崇祯十五年到十七年,还曾发生过一次叛乱,就是由许都领导的白头军反叛。

只不过,没有成什么气候,就被官府镇压了。

此次金华知府公文里提到的许都,正是历史上聚众反叛的那个人。

冯铨走到堂中,将金华知府上奏的公文递给了布政使倪文焕,倪文焕看完之后,又递给了按察使孙之獬。

倪文焕看完,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瞌睡了,立马就来了一个枕头。

孙之獬看完,可就没倪文焕那么高兴了,他是浙江按察使,管着整个浙江的刑名,这要是闹出什么事来,那可都是他按察使的麻烦。

倪文焕看向巡抚冯铨,“中丞大人,据公文上显示,这个许都,早在去年就有攻打宣平县的计划,只不过未能如愿。”

“这可是造反呐。”

“这个许都真要是想造反,可是个棘手的事。”孙之獬眉头微皱,面露沉重。

“据金华府的公文上说,今年这个许都母亲过世的时候,足足有上万人送葬,他要是真想做点什么,不说是一呼百应,也差不了多少。”

冯铨坐在倪文焕的身旁,“也正是这个许都老母亲过世,有上万人送葬,声势浩大,这才引起了金华知府的警觉。”

“结果,金华知府派人一调查,就查出了公文上这些事。”

孙之獬听了冯铨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这个许都是东阳县人,他拉帮结派,动静怕是小不了,这东阳知县要么是收了许都的喊好处,要么就是怕自己治下出事,压了下来,没有上报,这才放任这个许都成了气候。”

倪文焕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许都是东阳县人,属于金华府管辖,可去年许都计划攻打的宣平县,那可是归处州府管辖,这个许都的势力,不容小觑呀。”

冯铨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容小觑的,咱们要是不知道,这个许都突然造反,这叫不容小觑。”

“可现在咱们知道了,这个许都,就掀不起什么浪花了。”

“不仅掀不起什么浪花,说不定,还可以为我所用。”

冯铨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倪文焕和孙之獬还能不明白吗。

倪文焕说道:“中丞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就让这个许都造反,他这一反,指不定要牵连多少人呢。”

“造反,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这样一来,浙江移民的缺额,也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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