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朱由检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那感觉,比学生时代写作业还难受。
朱由检登基为帝这几天,没少看奏折,只不过这些奏折除了是哀悼先帝以外的,基本上就都是弹劾魏忠贤的了。
王承恩将一摞奏折放在朱由检的近前,“万岁爷,这是今天通政使司转过来的奏折。”
朱由检随手拿起最上面的奏折,“不用看,朕都知道这又是弹劾魏忠贤的。”
王承恩笑着回答道:“万岁爷圣明。”
朱由检打开一看,是御史杨维垣弹劾崔呈秀的,说崔呈秀不守父丧。
“有点意思。”朱由检放下奏折,“先停了崔呈秀的职务,让他在家闭门思过,等待调查。”
“是。”
兵部大堂内,崔呈秀正若有其事的看着往来的公文,其实他根本就看不进去,因为最近他听说了不少有关他的风言风语,尤其是他身为所谓的阉党骨干,弹劾他的奏折不计其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以不变应万变。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崔呈秀本就心绪不宁,再被这么一扰,顿时心生不悦。
“此乃朝廷重地,外面何故大声喧哗?”
当值的书吏立即跑进来回复道:“大人,外面来了一队锦衣卫,点名要见您。”
“锦衣卫?”崔呈秀本能的感到惶恐,“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高文采示意锦衣卫在大堂外等候,他带着两名锦衣卫进了兵部大堂。
毕竟崔呈秀是左都御史兼兵部尚书,朝廷正二品的大员,况且还没有定罪,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崔尚书,有人弹劾您有不法行径,陛下有旨,让您闭门思过,等候调查。”
崔呈秀摆放整齐了桌上的公文,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起身,“有劳了。”
“崔尚书,得罪了。”高文采一挥手,“来呀,护送崔尚书回府。”
崔呈秀被锦衣卫带回府中看押的消息不胫而走,当然了,也不可能瞒得住,毕竟是在兵部大堂直接把人带走的,况且,朱由检本身也没打算隐瞒。
一石激起千层浪,崔呈秀事件,让被打压已久的东林党人看到了希望,纷纷上书,企图溯本清源,铲除阉党,匡扶朝政,众正盈朝。
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人高兴,那自然就有人不高兴了。
这不高兴的人,当然就是魏忠贤了。
前不久,田尔耕和许显纯被朱由检召见,而后两个人就不知所踪,完全和自己断了联系。
现在,他的头号智囊崔呈秀,又被锦衣卫看押在家,他怎么能不着急啊。
之前他魏忠贤作为九千九百岁的时候,那门前的宾客是络绎不绝,就是送礼都得提前挂号。
可是现在,树倒猢狲散,魏忠贤现在虽然说还没有彻底的倒台,但是,队伍却已经散了,往常那些上赶着喊他干爹的人,如今却争前恐后的和他划清界限。
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早就慌了神了,“叔父,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
魏忠贤没好气的说道:“平常我就让你多读点书,可你呢,书倒是读了,但你读的都是些什么书啊?”
“金瓶梅,就西门庆家里那点事,你是颠过来倒过去的看呀。”
“结果呢,啥也没学会,就学会往家里娶媳妇了,光姨太太你就娶了七房了。”
魏良卿小声的嘀咕道:“我这也是为了咱们老魏家的香火不是,你那断了根了,我可不就得把责任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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