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向了户部尚书郭允厚,“郭尚书,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朕登基以来,就没断过囤积粮草,你户部不要说撑不住啊。”
户部尚书郭允厚随即起身离座,“回禀陛下,户部囤积的粮草,足够支撑十万大军半年所需。”
“半年?”朱由检略带不满的看向郭允厚。
“打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半年,听起来不少,可一到了真事上,未必够看。”
“辽东自从万历四十七年的萨尔浒之战后,一直到今天,光是皇帝,我大明就换了四位了,可是建奴呢,依旧是猖獗无度。”
“郭尚书,户部,还需要努力啊。”
朱由检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粮草问题,这也由不得他不重视,原本历史上决定明清国运之战的松锦大战,明军就是因为粮草不济,一再催促蓟辽总督洪承畴速战速决,最终导致一败涂地。
郭允厚也听出了朱由检语气中的失望,户部需要努力,那就是他这个户部尚书的无能。
郭允厚双膝跪倒在地,“臣有罪。”
户部侍郎、仓场总督周士朴见状,赶忙起身奏报,因为按理来说,这事是归他负责的。
“启禀陛下,臣有下情回禀。”
“讲。”
“启禀陛下,户部的粮草不济,主要是因为如今我大明四境不宁,陕西、四川流寇反复,浙江、福建又起乱民,云南土司叛乱,这些都需要用兵,既是用兵,就需粮草。”
“还有就是,今年南方的粮草,并没有按时运送至京。”
“为何?”
“说是漕运不畅。”
周士朴随之解释道,“其实,往年的漕运,因为天气等原因,偶有延误也属正常,只不过今年与往年相比,确实是晚了许多。”
朱由检突然想起来,之前确实有关于漕运的奏报,但并没出什么乱子,他也就没有在意。
“漕运不畅,因何不畅啊?”
周士朴略做迟疑,“这个,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那就是知道而又不敢说了。”
朱由检看向了锦衣卫指挥同知,新城侯王国兴,“新城侯,周侍郎不敢说,那你们锦衣卫总该知道点什么吧?”
王国兴朝着朱由检躬身施礼,“回禀陛下,锦衣卫在这方面确实得到过一些消息。”
“有人传言,朝廷开海,海运便捷,将来就要走海运而弃漕运,所以有些漕工和漕兵就担心自己的生计,开始虚与委蛇,不肯出力,甚至是罢工。”
“由于漕运总督空缺,时任江苏按察使汪乔年便处理了一批人,并未引起什么乱子。”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耽误了漕运,臣斗胆猜测,其中不乏要挟的意味。”
王国兴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朱由检听罢,冷哼一声,“传言,无风不起浪,浪大了,就要掀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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