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想要开棺?”
看着黄霸天这嚣张样子,陈解依旧很是淡定,不过声音却冷了几分。
“没错,把棺材打开给大家伙看看,也让大家伙知道知道你陈九四是个什么东西!”
黄霸天继续嚣张道。
陈解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行!”
“什么不行?”听了这话黄霸天皱起眉头道:“陈九四,你什么意思?心虚了?”
陈解:“我心自然坦荡,我说不行是因为,这里面躺着的是我漕帮的弟子,我漕帮弟子生前为帮派立下赫赫功劳,兢兢业业,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我不能让他们死后还不得安生,被人开棺暴尸!”
黄霸天闻言冷声道:“陈九四,你休要狡辩,你这棺里就是拜火教需要的军械,你就是私通拜火教,你不敢开棺,就是心虚了!”
陈解一步不让,针锋相对道:“我不是心虚,我是心寒,你黄霸天乃是漕帮帮主,这棺材里面的乃是漕帮弟子,是你的手足兄弟,你现在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事情,就要开兄弟的棺,让兄弟的亡魂不得安息,你就是如此当老大的,你就是如此当帮主的吗?你如此做,就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吗?”
黄霸天闻言刚想说话,陈解下句话已经出来了,这时就见陈解转头看向跟黄霸天来的四百漕帮弟子道:“各位,大家伙都是漕帮的弟子,都是黄帮主的兄弟,帮主一向以大义为重,说与兄弟们同甘苦,共患难,我是信的,可是帮主今日被小人挑唆,竟然要掀帮众的棺材,这是当老大该干的事情吗?”
“你们都是漕帮的人,你们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有一日,帮主同样听信谣言,要掀开你们亲人的棺材,你们该如何想,一辈子为漕帮出生入死,到老了连個入土为安都不肯给吗?帮主,你心太狠了!”
陈解说的慷慨激昂,周围的人听了全都窃窃私语:“是啊,这当老大的当众掀帮众棺材,不像话啊,太没有当老大的担当啊。”
“可不是吗?一辈子为帮派出生入死,到死了,还不能入土为安,太过分了!”
这个时代人们的观点一向是死者为大,还不如后世开放,尤其是对死后人的遗体,那更是十分讲究的,你这当众开棺验尸,那对尸体就是大不敬,陈解几句话,直接让众人代入角色了,甚至兔死狐悲。
是啊,人家一辈子给你漕帮出生入死,到死了,你来掀人家棺材板,你还是个当帮主的,这也太不像话了!
议论声,直接把黄霸天架在这里了,今日若是强行打开这棺材,他的名声肯定是要臭了,将来传出去肯定也不好听,若是真的查到了什么还好说,若是没有东西,那他可就难办了。
一时之间,他也为难了。
此时,踌躇不前。
看到场面僵持住了,这时秦鹰高喊一声:“大家伙别听陈九四胡言乱语,他借着给兄弟们出殡为借口,把兄弟的尸体丢在一旁不管,往棺材里装反贼的军械不算无耻,帮主前来搜查反倒有罪了,他陈九四就是在这里颠倒黑白!大家莫要听他的。”
听了这话,陈解冷声道:“秦鹰,死的不是你朱雀堂的人,你自然能够说风凉话了,今日这棺材之中,若是你朱雀堂的兄弟,你也直接把棺材打开,曝尸荒野吗?你当着你朱雀堂的兄弟的面说,你敢说这话吗?”
陈解声音很清冷,可是落在了秦鹰的耳朵里,就是叫板,秦鹰张了张嘴,又看看身后都盯着他的兄弟,终究是没敢接话,杀人诛心啊,陈解这一问,他如何答。
要说:我相信帮主,我愿意开棺验尸,那身后的兄弟如何看自己,会不会把自己看成那种无情无义,只知媚上的老大呢?这对堂口的凝聚力是巨大的打击。
同样的,若是自己说不愿意,那不就把帮主得罪了吗?
而且陈解也会借机发难说:哦,你不愿意,那我白虎堂就愿意了,你咋这么无耻呢?
所以秦鹰哑火了,这口舌之利,果然比不过陈九四。
秦鹰不开口了,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黄霸天的身上,黄霸天黑着脸,看着陈解道:“陈九四,你还是我漕帮弟子吗?”
陈解回答道:“我自然是漕帮弟子!”
“好,既然你是我漕帮弟子,那我以帮主身份命令你,开棺,让我们检查一下棺材里面是什么!”
黄霸天冷冷的看着陈解。
陈解闻言看着黄霸天道:“帮主是准备以身份压人了。”
“我就压你如何了?你敢抗命?”
黄霸天盯着陈解,脸上带着寒意。
陈解这时还没回话,一旁站着的渔帮柳老怪忍不住出声道:“呦,好一个漕帮帮主,好大的官威啊!”
听了柳老怪的嘲讽,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柳老怪,柳老怪笑道:“逼着兄弟开兄弟的棺,让兄弟不能入土为安,真是好帮主啊,这沔水县都说黄帮主仁义,原来是这样一个仁义法,今日学习了!”
“你给我闭嘴,柳老怪!”
黄霸天冷冷的看了柳老怪一眼,柳老怪能怕这个,继续开嘲讽道:“呀,吓死我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渔帮也是你漕帮的手下呢。”
“柳老怪你想找死?”
黄霸天被柳老怪激怒,柳老怪却丝毫不让道:“我怕你啊,我今天还告诉你了,这棺材你开不了,这棺材里面装的是我渔帮的恩人,今日九四不点头,谁也别想动,除非想要跟莪整个渔帮为敌!”
柳老怪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全都看向黄霸天,看黄霸天如何破局,黄霸天气的浑身颤抖,恨不能直接一掌劈了柳老怪,可是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他跟柳老怪也就是五五开的程度,谁也不能一下子拿下对方,另外这里还有个陈九四呢!
眼看此处剑拔弩张,光靠黄霸天一人恐怕今日开不得棺,一直没说话的耶律开口了:“九四啊。”
“耶律大人!”
陈解见耶律开口,直接笑着迎了上去,耶律这时道:“大家伙都是沔水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莫要做的太过,黄帮主想要开棺,便让他开吧,这样也能一证你的清白!省得别人乱嚼舌头根子,败坏你的名声!”
陈解闻言岂能听不出耶律拉偏架呢,想到这里,陈解抱拳道:“耶律大人,这棺木之中的都是我的生死兄弟,也都是为了帮我而死,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让他们死了都不得安生……”
耶律听了陈解的话眯缝起眼睛,不过这时陈解突然又开口道:“不过这件事大人都开口了,在下就不能不给大人这个面子,这样吧,今日黄霸天想要开棺可以,这开棺之后,若是有所谓的反贼军械,没说的,陈某肯定是私通拜火教,大人要杀要剐随便。”
“可若是没有,黄霸天如此打搅我兄弟的魂魄安息,也不能就这般算了,我也不要求别的,他跪下给我这二十四个兄弟恭恭敬敬磕三个头,不过分吧!”
陈解看着耶律说道,耶律听了这话看了看陈解,又转眼看向了黄霸天道:“黄帮主,陈堂主的话你听明白了吗?你意下如何?”
“我给他们跪下磕头?”
黄霸天一脸懵逼的看着耶律,耶律道:“人家陈堂主说了,是棺材里没有军械,只有你漕帮弟子尸体,你应该给他们磕头赔罪,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死者为大啊,你打搅了人家入土为安,赔个罪不过分,你说呢?”
耶律只需要结果,他可不管黄霸天此时是如何感受。
黄霸天这时被架在这里了,开不开棺,不开吧,眼瞅着这就是扳倒陈九四最好的机会,而且不单能够扳倒陈九四,还能得到耶律的欣赏,从而让漕帮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若棺里没有军械,只有尸体呢,自己真的磕头吗?
自己堂堂一帮之主,当众给一群小喽啰的尸体磕头,你这让他一帮之主的面子往哪搁啊,这一刻黄霸天感觉进退两难。
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陈解这时却退口一步道:“好,既然耶律大人都说了,那么在场的诸位也做个见证吧!”
“我陈九四为人坦荡,问心不愧,绝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更不会做对不起兄弟之事,但是今日黄帮主说我棺中藏了反贼拜火教的军械,要开棺,开棺肯定会打扰我兄弟入土为安,不过国事大如天,我同意开棺,不过开棺之后,这棺材中若是没有黄帮主说的拜火教军械,那么黄帮主就当众向我棺中二十四位兄弟的遗体,磕三个响头赔罪。”
“诸位再此作证,黄帮主你愿意吗?”
陈解最懂裹挟群众了,这时候把在场沔水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拉过来一起做个见证,今天他黄霸天敢不敢开棺都输了。
不敢开棺,那传出去就是黄霸天被陈九四吓住了,丢人现眼啊。
若是开棺,里面没有军械,那么他就要当众给棺材里的遗体磕三个响头,而且是当着所有沔水县头头脑脑的面,到时候他黄霸天传出去就是个笑话。
杀人诛心,看似有选择,实则进退都是死局,不知为何黄霸天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陈九四的圈套之中,陈九四就像一只可怕的大蜘蛛一般,这时候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等着黄霸天自投罗网。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黄霸天,看他如何选择,黄霸天这时心里压力大增,怎么办?赌一把?还是就这般离开,看着周围看向自己的人,他不知所措了。
唐寿这时隐藏在人群之中,眉头皱的紧紧的,他感觉不对劲,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算计了,这陈九四看着好像很害怕,其实更像是有恃无恐,他在布局?!
唐寿的额头见汗了,坏了,自己好像中了陈解的计了,这不会一开始就是陈解布的一个局吧?
一个针对黄霸天的局,从耶律要抓捕拜火教开始,到他主导了这场葬礼,一步步都是诱饵,引诱自己与黄霸天。
现在自己与黄霸天已经落入了局中,就仿佛深陷泥潭的山羊,越挣扎,陷落的越快,这棺材里没有军械!
唐寿偷眼看陈解,却发现陈解也在看他,四目相对,陈解的脸上浮现出了玩味的笑容,仿佛在嘲讽他一般,就你也配当棋手?
“帮……”
唐寿想要喊帮主,可是话刚到嘴边,便顿住了,因为他看向陈解玩味的眼神犹豫了,陈解会不会故意如此做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心理压力,若是自己心生胆怯,不敢开棺,便中了他的计策,这军械还就在棺中呢?
敢赌吗?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帮主颜面扫地。
若是放弃呢?
功亏一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而且还会让陈解得逞,让他成为这局棋的赢家。
想到这里唐寿,突然发现,输好像也没什么,输了,只是黄霸天出丑而已,若是赢了,那就能把陈九四钉死在这里,告诉他我才是真正的棋手!
想明白了这前后的关系,唐寿把一肚子的话都咽了下去。
此时考验就全在黄霸天身上了。
黄霸天这时冷着脸看着陈解,陈解也看着他,好像在挑衅一般,半天,黄霸天道:“陈九四,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敢开着棺材吧!”
陈解笑了笑道:“哦,那请!”
黄霸天盯着陈解的眼睛,想要从陈解的眼睛中看到什么,可是陈解这时候很平静,眼睛中无喜无悲,看到这里黄霸天竟然有些害怕了,都到了如此程度,陈解还如此不卑不亢,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样想着,而陈解呢?
表情淡然,脸上带着隐隐上翘的笑意!
是装的吗?
黄霸天扪心自问,自己要是换到陈九四这位置,不管这棺材里有没有这军械,自己肯定是做不了这般平静的,这需要强大到恐怖的心理素质!
陈解做到了。
黄霸天想要打退堂鼓,可是陈解既然布局,又岂能让你轻易脱逃。
今日的一切,陈解都是设计好的,你黄霸天既然入局,那么哪有全身而出的道理。
所以就在黄霸天想要退缩的时候,他的眼睛无意之间瞄到耶律大人,这时就见耶律骑在马上,表情无喜无悲,不过那双眼睛却如刀子一般的看着他。
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其实没有多少选择,是丢面子,还是丢掉自己的根基,自己虽然贵为一帮之主,可是左右不过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想到这里,黄霸天叹了口气,紧跟着看着陈解道:“陈九四,你是我漕帮弟子,你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帮主的要帮你纠正,今日这棺我必开不可。”
“至于你说的,开棺后什么也没有,打扰了兄弟们的安歇,其实我觉得兄弟们不会怪我这个帮主,毕竟我这般做,也是为了咱们漕帮更加的光明,这点牺牲,他们应该是不介意的。”
听了黄霸天的话,陈解没开口,一旁的柳老怪却忍不住嘲笑了起来:“哈哈……黄霸天,你是不是玩不起啊,人家是你漕帮弟子不假,可是人家入土为安都被你打扰了,你还不道歉,还拿你帮主的身份压人,你这帮主好大的威风啊,管的了人家阳间的身份,还能管人家阴间的身份,你脸怎么这么大啊。”
听了柳老怪的话,自然有跟柳老怪相交好的门派掌门附和道:“是啊,是啊,玩不起直说,摆什么帮主威风啊,真是不要脸,你这是掘了人家祖坟,还要人家念你的好啊,脸可真大!”
“就是,就是。”
……
一群人起哄,黄霸天暴怒不止,而陈解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今日你黄霸天已经入局,又岂能让你三言两语跑出去,我想尽办法请柳老怪参加葬礼的目的为何?不就是抓人过来给你添堵的吗?
今日我戏台子都给你搭好了,黄霸天你就尽情表演吧。
想着陈解再次向耶律行了一礼道:“耶律大人,今日你也是证人,我们这黄帮主想要耍赖,不知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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