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了这话柳老怪身后的众掌柜的全都面色大变,柳老怪更是面色难看:“黄霸天,你莫要欺人太甚,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封了沔水河造成多大影响,我渔帮上万渔民,已经十天没有下河打渔了,他们以打渔为生,不让下河就断了吃喝,许多人家都已经断粮了,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都是沔水河的子民,也是大人的子民,他们若真的要被饿死,我怕生变啊!”

耶律闻言眉头紧皱,这时黄霸天却冷笑道:“哪有那般凄惨,打渔的我听人说不少挣,家里怎么可能没有余钱呢?现在是要查找反贼的军械,是要保护他们的安全,些许牺牲都不肯,算什么良民,还生变,若是没有有心之人扇动,他们也生不了变吧,柳帮主?”

“你,你什么意思?”

柳老怪脸上浮现出不善的表情,黄霸天却冷笑道:“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跟你说说,我可听人说了,渔民之中有人扇动说封河就是不给他们活路,还要来达鲁花赤大人这里堵门上告,这不就是逼宫吗?我看啊,是不是某人通了反贼,这批东西在他们手里,这封河运不出去了,心中着急,过来惹事,想把水搅浑啊?”

“黄老贼,你欺人太甚,我……”

柳老怪被黄霸天一阵抢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刚举起来,这时一旁的耶律就出声了,这时柳老怪气的对耶律道:“耶律大人,他血口喷人,他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明白,大人,这封河之后,片船不能过河,肯定让拜火教的人着急了,他们很可能以某种身份出现,然后鼓动大人开河,而这河一开,拜火教这群贼人就直接出河逃走了,到时候咱们想抓都抓不到,功亏一篑啊!”

“大人,此时正是封河的紧要时候,绝不能让一艘船出河啊,一切当以这批反贼军械为主!”

黄霸天抱拳对耶律说道。

耶律闻言皱眉,他发现黄霸天说的有道理啊,他应该以这批军械为主啊,想到这里,他看向柳老怪,可是还没说话,这时就见柳老怪一脸悲切道:“大人啊,这黄老贼口口声声说为了找到这批拜火教的军械,可是这都十天了连个影都没有,他若是真的有本事找到这拜火教余孽,找到这批军械,何至于到现在还毫无所获,只知道封河?”

“大人,他可以继续封河,可是百姓们等不了了,若是在有几日,百姓们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老怪大声的说着,黄霸天道:“大人,你可莫要听他胡说,现在封河受影响的不单他渔民,我漕帮也下不了河啊,我们都是老百姓,为何我漕帮能坚持,他渔帮不能坚持啊?再说若是真的揭不开锅,你可以用钱买粮食赈济灾民啊,何必跑过来跟大人叫屈。”

“咱们虽然是江湖人,可是也要知道为大人分忧,大人为了这一批军械,日夜睡不着,咱们就算不能为大人分忧,也不能让大人再为此事操心了,柳老怪,你不能如此自私啊!”

“我入你仙人板板,我……”

柳老怪闻听此言都要暴走了,你姓黄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这老贼……

黄霸天则就是欺负柳老怪嘴笨,而就在这时黄霸天身后出来一人,对着耶律大人一躬身道:“耶律大人。”

耶律只见此人身穿儒衫,白衣胜雪,手持乌木扇子,面带笑容。

看到此人,耶律就生出了几分好感,这明显是书生打扮啊。

“你是何人?”

书生此时拱手道:“在下白墨生!”

“白墨生,十三太保中的书生啊!”

耶律这时点点头,十三太保的名号在沔水县还是很有知名度的,白墨生抱拳道:“惭愧,江湖虚名而已。”

耶律道:“你有何话要说?”

白墨生看了一眼黄霸天,黄霸天就感觉心中一乱,不好,这白墨生可不是柳老怪,嘴笨好欺负,这白墨生可是聪明的很啊,想到这里,黄霸天看向白墨生,白墨生也看向他,不过很快视线转移看向耶律道:“大人。”

“刚才黄帮主说的话很对,那批反贼军械的确应该找出来,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十余日,黄帮主连点线索都没有,就这样无休止的封禁沔水,看似好像是在给大人您分忧,其实他可能对大人您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听闻此言耶律微微皱眉道:“何意?”

白墨生道:“黄帮主刚才说得很好,我渔帮跟他漕帮都是在沔水河上讨生活的,他漕帮能坚持,我渔帮为何不能坚持?是我渔帮不能为大人分忧吗?”

一听这话,黄霸天脸色立刻变了,他好像知道白墨生要说什么了,这时怒喝道:“耶律大人面前,我们这些帮主说话,哪有你一个白纸扇说话的份,没规矩,还不滚下去!”

“闭嘴!”

耶律这时瞪了黄霸天一眼,紧跟着看向白墨生道:“你的意思这里面还有隐情?”

白墨生道:“当然。”

“大人,这沔水封河,我们渔帮的确是片船没下河,可是黄帮主可是忙的很啊,现在每天往外运货的量,比平日都多一倍,我们渔帮硬挺着,他黄霸天闷头发大财,他漕帮能顶不住!”

听了这话,耶律眉头紧皱道:“你说什么?封河时,他漕帮还在往外运货?”

耶律看向了黄霸天,黄霸天大急怒道:“白墨生,你放屁,老子漕帮清清白白,何曾往外运过货物,这是污蔑,这是诽谤!”

白墨生听了这话也不废话,直接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本账册,紧跟着递给了耶律道:“这是这些日子他黄霸天偷偷往外运的货物清单,其中包括大河绸缎庄的两船布匹,周氏……”

白墨生把其中几桩买卖说了出来,听到这些,黄霸天的脸色漆黑,看起来很不好,而白墨生却继续道:“大人,他黄霸天封河,不是为了找什么军械,而是为了中饱私囊,我们身后的这些店铺掌柜的都知道,他黄霸天独占了漕运之后,就把价格提高了一倍,这几日他赚的,就比往年一年还多,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希望停止了,他当然还希望封着了!”

“可是他赚的盆满钵满,到时候我们渔民饿死的饿死,生变的生变,到时候受到朝廷惩罚的是大人,得好处的是他黄霸天,这天下还有这般的事情吗?”

“更为重要的不是这些许银钱,而是现在河上任何船只不能走,河上运输只有他黄霸天一人,若是他跟拜火教勾结,偷偷的往外运送军械,咱们连看都看不到,岂不方便?”

白墨生不愧是渔帮白纸扇,读书人,坏得很啊,杀人诛心,直接问耶律,你说假如黄霸天背叛耶律,在封河期间,他偷偷的往外运送军械,这河上连个渔民也没有,根本没人能够发现啊。

你说这般你还能找到拜火教的军械吗?

耶律闻听此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看向了黄霸天怒道:“你作何解释?”

“这,他,胡说,我对大人的忠心天日可见,我岂能跟拜火教勾结,拜火教能给我什么啊,我……”

黄霸天都有些语塞了,这是被白墨生抓到了七寸了。

看着黄霸天慌了神,这时跟在后面的唐寿往前走了一步道:“大人。”

耶律看了他一眼道:“唐寿!”

“是小人。”

唐寿点头,紧跟着唐寿对耶律道:“大人,刚才白兄所言皆是猜想。”

“猜想?你们运送货物是假?要不要把各位掌柜的叫来当面对质啊!”

唐寿这时看了一眼黄霸天,他很失望啊,这黄霸天看着挺聪明,怎么做如此蠢事,权利的确是能够用来谋利,可是你不能把正事给忘了啊,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唐寿就一肚子恼火,这样的货色,带不动啊!

这样想着,唐寿深吸一口,紧跟着看着白墨生道:“是,那些货物我们的确是运了,不过这挣来的钱可不是给我们漕帮的,而是要作为军费支援耶律大人的,我们帮主说,这拜火教愈演愈烈,这沔水县早晚也要经受住战火,而整个沔水的安危全要依仗耶律大人,因此,这挣的钱,我们要帮助大人扩建军队,以此保境安民,是不是帮主!”

这!

黄霸天听了这话咬了咬牙他,一脸肉疼,不过还是点头道:“没错,这钱我正想找机会给大人呢,大人放心,我绝没有私心,一切都是为了大人啊!”

耶律闻言看了一眼黄霸天,呵呵冷笑道:“一切都为了我?”

“好啊,明日就把钱给我送来,正好我这手里还缺一笔军费呢,那就多谢黄帮主支援了。”

黄霸天闻言肉疼,不过却只能点头:“是。”

心里暗自叫苦,完犊子了,这一回算是白玩了,这钱全被拿走了。

白墨生这时看了看唐寿,眯缝起来眼睛,这位唐寿很聪明啊,一招借花献佛,就把事情化解了,可是哪有这般简单,想到这里,白墨生道:“哦,既然是给大人赚钱,我也不多问了,可是这运送了十天了,大人搜查的军械会不会混在黄帮主的这些货物里,运出沔水县呢?若是跟着批军械比起来,这些许银钱可算不得什么啊!”

听闻此言,黄霸天立刻道:“没有,绝对没有,每一批货我都查过,绝对没有军械的,大人请相信我!”

耶律没有回答,可是白墨生却继续道:“是啊,大人是相信你,这才让你筹集军费,不过你值不值得大人相信,可就不知道了,这河可是已经封了十天了,那军械连个影子还没有呢?我说黄帮主,你不会真的私通拜火教,把东西偷偷运出去了吧。”

“你放屁!”

黄霸天此时大怒喝道:“老子对大人忠心耿耿,岂会把那批军械放出沔水。”

“哦,既然如此,黄帮主,何时把那批军械交给耶律大人啊,不会连个期限都没有,继续封河给大人筹集军费吧?”

白墨生咄咄逼人,黄霸天气的想杀人。

这时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白墨生,柳老怪却拦在跟前看着黄霸天道:“我先生说的不对吗?我说姓黄的,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给大人找啊,这河都封了十天了,十天时间,这批军械若是在河上早就该找到了吧,你交给底,是不是你偷偷的人放跑了?”

“你放屁,老子岂能做那种事情。”

“既然没有你就把东西交出来啊?”

柳老怪继续说道,黄霸天被逼到了绝路,这时一抱拳道:“耶律大人。”

耶律这时看着黄霸天道:“说。”

“在下一定会把那批军械找到的,不过还请大人在给我一些时间!”

黄霸天对耶律保证,耶律闻言微微皱眉,这时一旁的柳老怪冷嘲热讽道:“一段时间是多久,十年,八年?”

“还是你等着把两岸的百姓都逼反了,加入了拜火教,到时候你带着拜火教的教众杀进城来,杀了大人在告诉我们,你们攻城时候,用的军械就是大人找的这批啊?”

柳老怪的嘴真是损啊。听了柳老怪的话,耶律黑着脸看着黄霸天道:“再给你三天时间,这十天封河我给你做足了,到时候若是找不到军械,我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黄霸天闻言立刻道:“听明白了!”

“好,听明白了就好!”

说完这话,耶律看着柳老怪道:“柳帮主,从今天开始,允许你渔帮出二十艘船,看住了漕帮的人,不允许他们把一片树叶运出沔水县,能不能做到。”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做到。”

柳老怪听了这话立刻激动的说道,紧跟着耶律道:“另外,黄霸天,你拿出五千俩银子交给柳帮主,让他买一些米面,暂时设置粥铺施给渔民,决不允许闹出乱子,听懂了吗?”

“这!”

黄霸天听到给柳老怪银子,就气的直咬牙,可是一旁的唐寿立刻扯住了黄霸天的袖子,黄霸天气的咬牙切齿,最后,狠狠的道:“是。”

“那行了,汝等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了这话身后的一群掌柜的还想说话,这时耶律道:“至于你们,在等三日,三日之后不论找没找到军械,沔水河开河,正常运输货物,如此诸位以为如何?”

“是,大人,全凭大人做主!”

众多掌柜的齐齐说道,这时耶律道:“柳帮主,事情也解决了,你外面那群人可以撤了吧!”

“撤撤!”

柳老怪立刻应道,耶律却道:“另外以后有事找我直说,不要搞得跟逼宫一般,我很不喜欢,懂不懂。”

“懂,下次不会了。”

柳老怪答应道,耶律开口道:“好了,如此,此事便到这里,三日后,黄霸天交出军械,沔水河开河!”

……

耶律的一声令下,这件事算是敲定了,双方各自退下,柳老怪带着众人去庆祝他们的胜利暂且不论,先说黄霸天这边。

黄霸天一脸铁青的离开了耶律府上,到了外面秦鹰迎上来道:“帮主,如何?”

“你问他!”

黄霸天有些生气的指了指唐寿,唐寿这时道:“三日之内交出军械,另外这十日的运费全部上交达鲁花赤府上,充作军费!”

“什么?”

秦鹰一脸震惊,紧跟着看着黄霸天道:“帮主,这你都答应了?”

黄霸天怒道:“不答应怎么办,刚才都被柳老怪架在那里了。”

“可是这全部上交也太多了,高低也给咱们留下四成,他们占六成还不满足?”

秦鹰抱怨道,听了这话唐寿苦笑道:“他可是达鲁花赤,沔水县的真正掌权者,还有当初我明明说了这钱不能挣,你们非不听,现在到了如今地步,为之奈何啊!”

秦鹰听了这话怒道:“放屁,这么好的钱为何不赚,再说这么多买卖可都是我跟帮主努力谈下来的,他耶律凭什么全都拿走,帮主,您就没跟他争辩一下吗?”

黄霸天看了秦鹰一眼,没搭理他,半天才开口道:“这几日你挣得钱今夜都交给总舵吧,天亮之前,我要全部交给耶律。”

“啊,我没钱!”

秦鹰听了这话直接开口,唐寿闻言道:“秦鹰,大局为重!”

“什么她妈的大局,什么她妈的大局,老子就知道老子干了这么多天的活,兄弟们要挣钱,帮主我那份可以给你,可是我发给兄弟们的如何往回要,要是要了,我这脸往哪放,以后如何服众啊!”

黄霸天看着秦鹰怒道:“你没办法服众,老子就能啊,别废话,赶紧把钱送来,不然咱们都她妈的要玩完。”

“我不给,我没有。”

秦鹰很愤怒,黄霸天怒道:“秦鹰,你要造反吗?这是帮主命令!”

秦鹰听了这话看了黄霸天一眼,紧跟着道:“行,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说完转身就走,看着秦鹰离去,黄霸天怒道:“干什么去!”

“回去筹钱!”

秦鹰怒气冲冲的离开,这一刻他突然感觉跟着黄霸天很没前途,还不如陈九四呢,最起码反了,不用往外倒钱。

看着秦鹰走远了,黄霸天怒气未消,这时一旁唐寿道:“帮主。”

“怎么了?”

“帮主,这钱倒是小事,不过那批军械?”

黄霸天闻言道:“我知道了,三日,时间虽然紧了些,不过到时候会有个交代的,此事你不必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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