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镇政府,赵响在路边小炒店吃了午饭,加点一份萝卜炒猪肝,给赵晓梅送过去;然后在陈国兵店里吹了个把小时水,沿街买了些东西,最后又发神经似的望向街尾小学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怅然骑自行车回家。

“叮叮当,叮叮当当……”

大约个把小时,赵响回到村里,老远就望见自家门口那棵柳树下,聚集着几个女人,正指指点点着,心头不由一惊。

猛踩踏板来到家门口,只见门前丢着一根扁担,两只空水桶;母亲罗彩霞正坐在堂屋一副砖头凳上抹着眼泪。

赵响大感不妙,连忙停了车,快步走进去,“妈,咋回事,大白天哭,不怕外人看笑话么。”

罗彩霞抬起头,哭诉道:“儿子,你总算回来了,咱家今日又被人欺负啦。”

“妈,到底发生了啥事,快说!”赵响急道。

罗彩霞抽泣道:“半个小时前,你爸去前面水塘挑水,村里罗老头子故意在那里泅牛,将水搅得一塌糊涂,根本没法用了;你爸先和他好好说,让他去野外泅,他不但不听,说之前就经常在这里泅,并说了些很不中听的话。

你爸就和他吵起来,结果他不光叫了全家人,连村里一干亲戚也叫来了;你不晓得,当时情况多危险,你爸差点被打!”

赵响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村前有条呈椭圆形大水塘,一直延伸到村外几十米。村民平时洗菜,淘米都在水塘里,日久天长,渐渐形成各家埠头;赵家搬来后,也在门口水塘占据了一个位置。

某种程度,也是一种身份纳入的象征。

罗家这样搞,实在欺人太甚,太霸道了!

之前徐凤枝的鸡被偷,派出所已经查清楚了,是隔壁刘集村人干的,但也没见徐寡妇登门道过歉。

这事也就算了,朱屠夫不让接电,胡老四把自己溅的一身泥,也都算了。

但赵家释放的善意,并没能换来村民好感,反倒变本加厉。

真是太太太过分了!

还有,罗家村之所以叫罗家村,就是因为姓罗的人多势众啊。

“爸现在人呢?”赵响怒瞟了外面一眼,沉声问。

“去雷春宝家了!”

“哦,我现在就去找他!”

“儿子,千万别跟他们动手啊,他们人多!”原本爱憎分明,性格刚强的罗彩霞经过一系列挫折,也学会了隐忍。

“知道的,妈!”赵响刚刚跨出大门,还没走几步,就看见赵耀华满脸怒气的回来了。

父子俩进了屋,关上门,罗彩霞立刻问:“怎么样,雷春宝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说了罗老头几句,让他以后不要再那样干呗。”赵耀华懊恼的道。

“咱们住最下游,他们随时可以在上游捣乱,让咱家吃不了水!”罗彩霞担忧的说。

确实也是这么回事。

赵响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因为吃水的事,家里和村里人纷争不断;最后迫不得已,花八百快在院里打了一口井。

赵耀华摆了摆手,“这倒是小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村里如何提供那十二亩水田和三亩旱田的事;今个趁机会,我专门问过雷春宝了。”

“他咋说的!”罗彩霞连忙问,毕竟这才是真正关系全家生计的大事。

赵耀华抽出一颗长城点上,皱着眉头说:“他说要和村里人商量!”

“商量个屁!他这是推脱,村里人能让咱们分到好地么!”罗彩霞气呼呼的道。

“还没到那一步,先别乱嚷嚷,让人落下口实!”赵耀华瞟了一眼大门,低声提醒。

“爸,要不,咱们只选几亩上好的种口粮;腾出手搞其它副业,收入还会更高。”赵响主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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