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水泥厂比喻成一辆火车,技术部是发动机,供应链是整串车体;那销售部就是火车头,至关重要,工厂所有收入皆来自这里,其他部门某种意义上讲都是花钱的。

所以,赵响和张海涛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

之前就已经打听过,张海涛是个搞销售的好手,可惜没跟对人;顶头上司销售一部经理周弘不仅是个酒囊饭袋,还嫉贤妒能,打压能力出众者;早憋了一肚子气的张海涛在赵响咨询下,将工厂真实销售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盘告知。

经过销售人员的努力,洪桥水泥厂一度拥有省内三十多家有实力的经销商,加上通过政府关系拉到一些工程订单,工厂产能释放七八层左右,原本形势很不错的。

但负责销售的两个经理鼠目寸光,觉得经销商赚多了,一再提高出厂价,压缩经销商利润,还要求提前一个月支付货款;年底动不动实行返利政策,让经销商每年返几个点的利润给工厂。而不是工厂根据经销商表现返利给他们,以作鼓励。

在这两草包眼中,工厂和经销商就是对立关系;经销商多赚一分,工厂就少赚一分;一再推行杀鸡取卵,涸泽而渔的短视政策。

导致各经销商忍无可忍,纷纷反水;或主卖其他厂家的货,冷藏洪桥水泥。

都这个时候了,两草包居然还明里暗里向某些经销商索要好处。

另外,对内部销售人员,只要不是自己派系的,不管业绩多出色,极尽打击之能事;以至不少销售人员心灰意冷,或跳槽,或出工不出力。

一系列愚蠢政策操作下来,导致工厂销售业绩最终雪崩,也成为工厂倒闭的直接导火索。

赵响听完,默默叹了口气,拍拍张海涛的肩膀,安慰了几句;便和他一起来到后勤室,拿了工具,参与到清扫厂子的队伍中。

众人先前见他年纪轻轻,不仅毫不怯场,且思路清晰,说话得体,有着不错的会议掌控能力,便有几分好印象。

现在见他主动和大伙一起干活,毫无架子,心中又添几分好感。

不少人开始嘀咕,金老板和各级领导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水泥厂这回或许真能让这个外地小伙子搞起来。

更何况,赵厂还专拣重活,脏活干。

为拉拢人心,赵响是在下大力气。

他深深知道,深厚的革命友谊是在一次次艰苦卓绝的战斗中建立起来的;一个领头人的威望也是在一次次身体力行中竖立起来的。

同时,他也在观察这些人,哪些人是真心将工厂当做家,卖力干活;哪些人是在磨洋工。

下午5点半,宋小涛宣布到点;众人放回工具,或骑自行车,摩托车,或步行,陆陆续续出了厂。

赵响围着厂区转了一会儿,也骑自行车去镇上。

“陈哥,真巧,和嫂子正在吃饭啊。”先在一家卤菜店买了包卤菜,来到陈国兵店前,赵响下了车,笑着打招呼。

“哎呀呀,是赵CEO大驾光临。您现在可是大人物,不要再这样叫,我可承受不起的。”陈国兵慌忙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赵响停稳自行车,晃晃手里的卤菜包,“晚上没地方吃饭,想在你这里蹭一顿,不知受不受欢迎。”

“吃顿饭算个啥,还带什么卤菜,太客气了!”陈国兵微微一惊,连忙催促更为惊讶的老婆,“秀芝,见到厂里新领导,还愣着干啥,赶紧拿副碗筷,再炒份鸡蛋来!”

李秀芝连忙起身,往店内小厨房走去。

陈国兵则从墙角啤酒箱提出两瓶金龙泉啤酒。

赵响到了谢,进店坐下,摊开卤菜包,接过碗筷,和陈国兵吃喝起来。

李秀芝则端着饭碗,进到厨房里吃。

半碗啤酒下肚,陈国兵突然拍了拍脑门,“赵老弟,我总算明白了,你第一次登门买烟,就已经在打水泥的注意了,对么!”

“陈老哥真是目光如炬呀!”赵响赞道。

陈国兵摇摇头道:“老弟过奖了,我只是事后诸葛亮,跟你的宏图大略比起来,实在不提一提;老弟,你年纪轻轻竟如此厉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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