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周全笑了：“论喝酒咱们山哈怕过谁？咱们家四个人呢，你姐都能喝一斤。”
雷佳仁听得兴奋起来，他琢磨着智取肯定比蛮干强，到时候传出去的名声就不会只说他胆子大力气足了，而是会说他智勇双全。
雷佳仁赶紧乐颠颠去安排。
陈严进了屋去了厨房，现在还是白天，没点火炉塘。雷阿公还是坐在桌子前，朝着陈严伸了伸手：“坐吧。”
陈严坐到雷阿公对面。
雷阿公看着陈严的脸庞，无声地叹息了一下，而后问：“新支书来找我什么事情？”
陈严低着眉头，说道：“想跟您聊一聊开荒山种油茶和畲族小孩下山上学这两件事情。咱们畲族同胞大多住在山上，学校却在山下，孩子们上学特别不方便，所以我想修建一个小宿舍楼让孩子们住校。修楼需要大家投工投劳，出义务工，所以想先跟您通个气，问问您的意见。”
雷阿公道：“我没意见，解放前我们山哈倍受歧视，没有上学的机会，所以文盲特别多。对于我们来说，再没有比孩子上学更重要的事情了，能给孩子们盖个宿舍楼，让他们好好学习，这个事情我绝对是支持的。动员工作我来做，我想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好。”陈严答应了一声，又跟雷阿公聊了聊开荒种油茶树的问题。
雷阿公表示这件事情可以开个社员代表大会讨论，他倒没有立刻表达意见。
陈严沉默了一会儿。
雷阿公问：“新支书还有事？”
陈严默默点头，他说：“咱们大队的空地荒地还有很多，只是一时利用不起来。除了我想拿来种油茶树的荒山之外，还有你们村子旁边庙前和牛嘴部两块山地，只要解决掉灌溉问题，是完全可以利用起来的。这两块地方要是利用起来，那你们饿肚子的情况就会大大减少了。”
雷阿公自然知道陈严说的那两块地方是哪里，他没有具体询问，而是意有所指道：“新支书上任之前就做了不少准备啊，很清楚知道要在咱们大队做什么建设，甚至比我们本地这些干部都要清楚。”
陈严回答：“不打无准备的仗嘛。”
“不打……无准备的仗。”雷阿公眯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说：“他当年也老说这句话。”
陈严的手猛地一颤。
雷阿公再度看陈严的表情，而后他慢慢地把眼睛闭上，他很希望自己能等来那句话。
“新支书，等下一起留下吃个饭吧，阿玉已经去烧饭了。”钟周全走了进来，坐在了雷阿公和陈严的中间，看着陈严呵呵笑着，身体却做出防御的姿态。
“唉……”雷阿公轻轻一叹，他最终还是没能等来那句话。
陈严刚想拒绝，钟周全马上又道：“阿玉都已经把饭和菜都做下去了，你可不能拒绝，不然这些饭菜吃不完就麻烦了。是吧，阿公，得让新支书留下吃个饭吧？”
钟周全还搬出了雷阿公。
雷阿公沉默了几秒之后，说：“那就吃个饭吧。”
雷阿公都开口了，陈严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只能道：“那就打扰了。”
站在门口的雷佳仁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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