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哎!”陈严欢快地把小陈同学搂起来,小陈同学在陈严的臂弯里咯吱咯吱笑,陈严问:“有没有想爸爸啊?”

“嘿嘿。”小陈就知道笑。

陈严刮了刮儿子的鼻子,说:“笑什么呀?”

小陈同学一指母亲:“妈妈说了,不能跟你多说话,不然你又要骗我了。”

陈严面色一僵,而后对老婆道:“你能不能教点好的,说的我好像是个骗子似的。”

陈妻打着毛衣,没好气地说:“你自己说你骗我们娘俩多少次了,骗儿子吃的和零花钱,我就不说你了。说好的回来陪儿子过生日,你回来了吗?幼儿园接孩子,你去过几次?好几次说要回家,你回来了吗?我看儿子上没上学你都不知道吧!”

陈严被说的相当尴尬,他道:“这不是忙嘛,村里来区里一趟不容易,山路很不好走。再说……再说我还能不知道儿子要上学嘛,我们学章马上要读小学咯。”

说完,陈严看看憨憨儿子,又看老婆,他试探性地问:“儿子,小学想去哪里读,要不要在爸爸旁边学校读书啊?”

小陈同学只知道憨笑,根本不做回答。

陈妻冷哼一声:“你自己去三石村也就算了,还想让儿子也去三石村?想也别想。”

陈严道:“村里怎么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现在多少有文化的青年都来村里做建设了。怎么,你这个幼儿园学历的儿子还不能去村里了?那是我们老陈家的祖宅,祖祖辈辈都在三石,怎么不能回去了?再说儿子就算在区里读到初中,看他这样子,也没办法继续往上读,早晚还得下乡去。”

陈妻把毛衣一丢:“什么这样子那样子?说谁儿子傻呢,你儿子才傻呢!”

“嗯?”陈严一愣。

嘬着手指的小陈同学也回头看他妈。

陈妻被自己给噎住了,她恼道:“你要建设家乡就自己建设去,你要报恩报德就自己去,别把儿子捎上。你们三石村电都不通,什么时候通了电再跟我聊这个事,我可不想带儿子回去摸黑。这事情,你提都别提。”

陈严整了个满脸无奈。

……

冬日里的景宁,显得格外潮湿阴冷。回到三石村山坡老宅之后,陈严点了个火炉塘,哆哆嗦嗦地在火边上烤火取暖。等炭火都烧红了之后,陈严把红炭取出来放在火笼里,然后盖上一层灰,用手试了试温度,觉得可以了,他才去拿破破烂烂的被子过来,一部分盖在自己身上,另外一部分盖在火笼上。

这破烂棉被根本挡不住冬日里面的阴寒,所以他们山里人基本上都是火笼当棉被,条件非常艰苦。陈严刚准备闭眼,又往外看了看,见自己窗户留缝了,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这一点很重要,一旦缝没留足,那眼睛一闭就可能醒不过来了。

火笼发出来的炭火温度很不稳定,因为随着炭火燃烧,木炭灰会越来越厚,温度就会逐渐下降的。等温度不够了,他又得爬起来再划一遍灰,这一晚上是别想睡安稳觉了。炭火夹着灰烬的尘味,以及烘烤破被子发出来的异味,足够让这一晚上丰富多彩了。

而且这种既不稳定,又带着明显异味的热源还相当不安全,除了上面所说的窗户留缝之外,还很容易引发火灾,一旦火划大了,或者被子角掉到火笼里面,或者火炉塘没灭干净,那都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安全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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