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保冷眼旁观,玛礼善气得脸都红了,五格也阴沉着脸,死死的抿紧了嘴唇。

看得出来,五格也很生气,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赵之壁倒是一直神态自若,显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海保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的走到年羹尧的右手边,屁股还没坐稳,就招呼大家:“各位兄长,都坐啊。”

连海保都不计较年羹尧的猖狂无礼,谁还敢理直气壮的发飙?

海保的及时入座,不动声色的平息了一场无谓的风波,祖应枢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好悬。

五格想了想,毕竟是在祖家作客,若是闹出丑闻,那就很不合适了,便坐到了海保的身边。

海保和五格定了座次之后,剩下的人也纷纷入座。

比较有趣的是,坐在年羹尧左手边的赵之壁,故意把屁股下边的锦凳,挪远了一些,免得挨年羹尧太近。

区区一个座位的问题,不仅暴露了年羹尧的狂傲无礼,还帮他收获了好几个对手。

满招损,谦受益,此言不虚也。

今天的主菜是烤全羊,祖应枢是主人家,他觉得有义务把朋友们招待好,便拿着小刀,打算亲自替大家分肉。

海保察觉到不妥之处,便抢先说:“祖兄,在你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我们自己动手,想吃哪个部位,就自己割哪個部位,反而更快活一些。”

刚才排座次时,已经险些闹翻了,再来个分肉的先后次序问题,那就真没办法安心喝酒吃肉了。

“我肚子饿死了,年纪又最小,脸皮最厚,就倚小卖小的先开动了啊!”见众人僵持着不肯动刀子割肉,海保再次主动出击,拿起小刀割了羊腿上的一块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

“这么好的烤全羊,不能让海保都吃光了,我也饿了。”赵之壁也怕闹僵了,祖应枢的面子上不好看,他紧跟着动刀子割肉。

让海保这么一搅和,原本紧张的气氛,立时烟消云散。

“海保兄弟,愚兄我承你的情,我是个粗人,先干三杯为敬。”年羹尧只是特别傲骄,却并不傻。

海保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年羹尧缓颊,年羹尧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数呢?

在清初时期的旗下人家之中,主人拿出烤全羊招待朋友,已经是最隆重的盛宴了。

席间,海保担心再闹出尴尬之事,便频频举杯邀饮。

年羹尧喝到兴起之时,主动提议说:“咱们行酒令吧?”

可是,大家都埋头割肉吃,无人搭理他。

五格暗暗冷笑不已,汉臣家里请客,才喜欢酸不溜丢的耍弄行酒令这一套文诌诌的把戏。

旗下人家,讲究的就是个豪爽二字,谁不是酒倒杯干呢?

这一次,海保并不打算替年羹尧解围了。因为,总要让年羹尧吃点苦头,才可能知道好歹。

这人呐,只要是很容易获得的东西,都不太可能珍惜。

海保的友情,绝非泛滥成灾的廉价品,肯定需要年羹尧努力去争取。

朋友之间相交,从来都是双向的齐头并进。只要有一方不肯付出了,就是友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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