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见海保望向了他,赶紧站起身子,哈着腰,轻声说:“回海爷,营造司也不比江南三织造衙门差多少!”
海保一听,就懂了,秦贵这是提醒他,完全可以利用职权,插手内务府营造司的各项工程。
内务府营造司里,尤其是掌握采购物资大权的堂郎中,几乎就是富可敌国的代名词。
和郎中一样,堂郎中也是正五品。但是,堂郎中就是掌握实权的首席郎中。
海保没兴趣插手营造司的各种工程,那样的话,牵扯太广,也太过露骨了。
“江南三织造衙门,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海保当着文德纳和秦贵的面,大谈织造衙门的重要性。
俗话说的好,听话要听音。
听不懂上司潜台词的下级,迟早会被淘汰掉。
文德纳和秦贵,都是聪明人,他们一听就懂,这分明是想拿三织造衙门开刀嘛!
“回海爷,曹寅曾为伴读,其母孙氏夫人尚健在,必须查出大问题,才好说话。”秦贵的反应极快,马上提出了合理化的意见。
第一次在海保跟前露脸,文德纳自然不甘心落在人后,他赶忙补充说:“卑职听说,江宁织造衙门最近进贡的那批云锦,居然出现了褪色的可恶现象。”
海保端起茶盏,笑眯眯的望着文德纳和秦贵,嗯哼,如何合情合理的整治江宁曹家,就是考验他们能力的时候了。
秦贵说的一点没错,曹寅是今上的伴读,孙氏老太太曾为今上的保姆,因此也造就了曹家在江南的显赫地位。
别人不清楚,海保还能不知道么?
康麻子南巡的时候,开销巨大,曹家借钱撑起了皇帝的面子。
如果,攻击曹家亏空巨大,很可能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并无卵用。
因为,康熙不是道光,他当然知道曹家为何闹出大亏空了。
相对而言,文德纳又更进了一步,主动提出了云锦的质量问题。
海保也觉得,不攻击曹家的亏空,转而指责当差不力,居然敷衍皇家,罪该万死,更容易拿到他想要的筹码。
不过,以海保对康麻子的了解,即使曹家进贡的云锦出了大问题,康麻子依旧会袒护曹寅到底。
但是,不到水落石出之时,曹寅也不敢相信,康熙竟然对他袒护至此吧?
说白了吧,海保想玩的就是个心理战而已。
简单来说,海保就是想利用抓到的曹家把柄,恐吓曹寅交出保护费!
如果是一般人,谁有胆子恐吓曹寅呢?
文德纳和秦贵,应该还不清楚,曹寅其实是今上安插在江南最大的眼线吧?
要收拾曹寅,主要是因为,曹家人垄断了江南的丝绸生意。
不把曹寅彻底吓住,海保很难顺利的拿到一定份额的丝绸专卖权。
一般人不清楚,在大清朝,丝绸这玩意,几乎可以等同于外贸进出口生意的硬通货。
大白话就是说,只要海保的手里有丝绸,就根本不愁卖。
晚清时期的红顶商人胡雪岩,就是因为肆无忌惮的收购生丝,妄图囤积居奇,结果被盛宣怀给坑破产了。
海保故意透露了,想整治曹家的心思,就是想冷眼旁观一下,文德纳和秦贵,是不是真心想投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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