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五一步步分析,居然推导出观主是谁。
他顿了顿,又道:“再结合碑亭铭文落款,我等均已知晓今日上山的驼背老者,即是铭文上的泰州刺史崔善为,对吧?”
“言之有理!上山路上,我想起九年前修建高祖庙时,征我来服役,运送砖石木料上这山顶。
此为当年州县重大工程,工期颇紧,我是常役二十天,又加役十五天,
我家当年的布调上缴,也便全免了,给阿娘和娘子新添了冬衣,那年我二十二岁。”
薛大点头,回想道,“当年,虽未见过崔使君,但也听说建庙的主事人即是本州最高官长崔刺史。
人传‘本州刺史出身清河崔氏,是从龙元臣,爵位清河县公,官至三品大理寺卿,善断疑难狱案,精通天文历算,可惜是个驼背’。
州内有好事者,还编了一首口谣,朗朗上口,仲长你儿时可听过?”
“你不说我快忘了,是听过,也念过……似是‘泰州牧,清冤狱,曲如弓,可封公’,先生还训斥我不应宣扬他人形体短缺。”仲长点头道,
“先生说崔使君是天下奇才,当年九九重阳还与他有诗唱和,不想今日得见。
……说来十分有趣,
先生诗云‘香气徒盈把,无人送酒来’,径直问崔使君,九九好时节,怎地不送酒来?
崔使君回和‘王弘贪自醉,无复觅杨林’,他一个人独饮,喝醉了,便忘了。”
黄五赞道:“二人真名士,真性情,磊落不羁,高趣之至!”
“那是自然。”仲长道,“黄五,你是说崔使君三人是去见太妃观主了么?”
“崔县公早已不是刺史了,多年过去了,改州并县,连泰州也已不存在了,去年龙门已转入了我雄郡绛州。
现任绛州刺史可是一位大王,比县公高出三个爵位。”黄五先摇头,
又点头道,“照常例来说,太妃不应见外来男子。我忖度崔县公与众不同有六:
一是太祖宠信的旧臣,二是当年建庙者,三是他精于断狱或历算的异能,四是清河崔氏乃天下一等名门,五是有女眷随行,六是崔公形貌特殊,难有女子青睐有染,无须避嫌。
因此六点,太妃或许会见崔县公吧。
或许有大事发生,不过,与我等小民无关,大可不必替贵人操心了。”
“为何说会有大事发生?是因为崔县公带了两名绝顶高手同来么?仲长挠挠头道。
黄五点头道:“我是说或许啊,原因之前已说过了,是你说的‘他三人骑马上山赶路,费力飞纵登顶,却未来祭拜’。
若不是他祭拜过了,祭品已收,那么,若那老者真是崔县公,他身为武德旧臣,又这把年纪,赶路来此高祖庙,也不先行祭拜先主,而带着家人去见太妃观主,必有急事。
却也不是去探病--那观中所见几名女道人却无甚愁色喜色,女子情感稍丰过男子,若病人待其善,其应愁,病人待其不善,其应喜,看来或许并无重病人,如此更应是有大事相商。
至于那父女高手,或许是护着家中长辈赶路快些,或许那等绝顶身手是大事所须吧。”
仲长听得连连点头,道:
“那或许他几人今日会出庙下山,我等在此地歇息一会,或许还能遇见。
再看看那般平日绝见不到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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