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云面沉似水:竖子!狂妄!说话也无个分寸!

我早已布局,令渭水、河工两社相斗,斗得再厉害些,我再出手拯救,定会比如今收手,更快解决!

且一石二鸟。眼下被你一番搅弄,只余下一鸟,失了渭水那头,还要我徐图之,我岂能不知?

只是时不我待,今年这般好时机,辽东大战即开,战势兵力空前,自有唐以来,从未有过,之后也难说,水运之需,自也空前,不容错过!

且那几方还在催促,岂能久等?

这些却是不便道出。

只捡了一个漏洞,敲打:“那韦万胜不可交出,易失人心,若因此泄露事机,又生枝节,更难安抚。”

此事,他本不会直承,但在崔公柴公面前,想来也无所遁形,无须躲藏,索性大方说开。

黄裳方才见他面色不快,心头急转,回顾方才六个步骤,与对方行事的吻合与冲突之处。

至于最后那句话,明知对上位者而言,有些忠言逆耳,却是不得不说,不好听,也得说!若对方无此纳谏度量,那也无法。来不及多想,措辞。

忽听他如此一说,甚好回答,忙道:“不生硬交出,由我来擒他,他有职份操守,本口风极严。

且有我在,不会令他说出口。我也有办法令河工社放了他。”

“若如此,你此来寻我,那录事娘子也知,你出去后又自行解决,显示我社并未出力,怎显得我社对河工社的助力?”

黄裳快语答道:“我当告知河工社,此事难办,经反复磋商,贵社愿意相助,

贵社自不会无故出手,反招人疑心,贵社必提出条件,其一为浅尝合作,其二便是须得为贵社保密。

由此,韦万胜等人也不知为贵社放弃。”

龙行云见他回得滴水不漏,显是早已考虑好的,虑事周详,所言也正和自己心意,面色稍缓。

黄裳仍在思索,步骤有何不妥?令他不能立即应允,过得片晌,有了方略,道:

“龙头,情势不等人,我等须尽快着手!且渭水运社那一方,今日在禹王祠中,又污辱那录事娘子,双方或会开战……”

说到此,他忽停下,见龙行云目光闪动,暗道“对了”,便接着道:“不利有三,

一是,若继续恶化,闹到不共戴天,那将来要拉拢,坐到一条船上,也须更费力费钱去调和。

二是,一旦双方和好,萧录事被绑一事,作为令双方开战伤亡的导火索,难免不被谈及,两相对照,最终容易疑心到第三方渔人。

三是,有干天和,我有一好友,便是杀戮过重,年过三十,子女皆无。

不如眼下,即由黄河运社出面调停。

或借钱,代渭水运社向河工社支付部分工钱,区区几万贯,以渭水运社的财力来源,以黄河运社的威势,当不至不还,这笔钱,也可作为渭水运社纳入长河总社后的得利,帮助渭水运社算清加入后的长久得利。

或协定规则,出面担保渭水运社还钱,还钱章程,往后用工章程,可在为其解难的此一当口,附加条件,约定双方,旧事冲突,不得再提。此时事未闹大,未到无可挽回,也便容易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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