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从洛阳行至扬州,足足五十来余天,一路上许多官员晕船上吐下泻,足足缓了小半个月,方才适应。
唯独自己还算无恙,张尘好奇莫非这便是南北差异,毕竟自己也算是祖籍岭南。
“到此地,便为我们此行第一站。”
船刚靠岸,张尘手指着舆图上的宣州,定下了此行的起点。
“调查使,为何将此地定为起点,我们登临扬州,为何不先巡查一番?”
咽下口中的干粮,秦迥瞧着舆图,宣州似乎还有些远。
“无知,宣州盛产铜银,而皆为铸币之根本。”
颇为不耐的瞥了眼秦迥,普世安心中不屑,这青瓜蛋子,为何能和他同行?
“原来如此,多谢普主簿赐教。”
听闻此言,秦迥豁然开朗,并未在意普世安的鄙夷,反而诚恳感谢。
“罢了,你且年轻,不知尚可,为何调查使不愿先去润州,反而要舍近求远呢?”
秦迥不曾恼怒,反而诚恳致谢,倒是普世安有些下不了台面,索性扯开话题,免除尴尬。
“此行,裴相告之只会在扬州逗留四十余天,而后便将离去。”
“所以,本官认为我等须先远后近,最后到扬州回合,方才妥当。”
润州亦是盛产铜,张尘自然知晓,但此行时间颇为紧张,唯有如此了。
“下官明白,但即便如此,咱们也是时间不够啊?”
听询许久的宋承明白了张尘意思,但从扬州出发,无论水陆,去往宣,润二州,再返还扬州,四十余天远远不够。
“勿须多虑,此行陛下亲授碟文予本官,时间紧急可行官道,住驿馆。”
早已打量妥当,张尘知晓此行一定能将马术练到纯熟,微微苦笑。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我们要一路快马加鞭。”
揉了揉自己厚重的屁股,秦迥苦涩不已,这差事真苦。
“走吧!”
船身已然停稳,张尘临走前还要去知会下裴伯父,不再耽搁。
“裴侍中,臣下如此安排,可否妥当。”
外人在侧,张尘还是恭敬有加,并未直唤伯父。
“好,这样也好,张调查使,本官还有一人一物给你,莫急。”
拍了拍手,只见一青年武官踏步而来,恭敬施礼。
“这位是裴云绪,乃是本官远房族侄,自小精研武艺,身手不凡,此行山高路远,张调查使不善武力,便让他守护在侧吧。”
“臣下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虽然不甚熟识,但张尘知晓裴耀卿断然不会害自己,不过是为自家子弟,某个差事而已,无伤大雅。
“喏,还有这个。”
将手中的锦囊递过,裴耀卿捋了捋长须,颇为感叹。
好奇的打开一看,张尘瞬间愣住,反手收入其中。
“裴侍中,这是??”
“别怕,这是陛下所授,若有困难,方可使用。”
重重点头,张尘确实也被这物件惊到,没想到陛下如此重视,稍稍心安。
“那,尔等便出发了。”
翻身上马,张尘拜别裴耀卿之后,踏上行程。
……
江南道,宣州。
宣城县。
“东家,我等便在此晃荡么?”
一身粗麻布衣的秦迥心中疑惑,为何要伪装成商贾伙计?
“秦大,你这就不懂了,咱们是来干嘛的?”
身着圆领青袍衫,张尘化身商贾,带着秦迥裴云绪游走在宣城街巷。
而宋承则单独去了当涂县,普世安则被张尘安排去了宁国县。
“好吃的锅盔啊,快来尝尝啊!”
“呦,在这鱼米江南,竟然还能见到锅盔,去尝尝!”
从小到大,张尘始终好这一口,不由得走向锅盔店。
“哎,东家?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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