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唤臣小叙,只是闲谈《周易》、《礼记》、《尚书》、《孝经》等等,互相学习而已,不过臣也受益匪浅。”
定是东宫有人告密,让消息走漏了,但似乎不是陛下的亲信,张尘此刻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毕竟若是坦白一切,结党营私的罪名就坐实了。
“是么?”
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李隆基似乎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望着殿中的青年,却内心复杂,毕竟是自己信重的宰辅之子,更是自己倾心培养的后起之秀,若是消息属实,那就太可惜了。
“父亲,儿臣确实只是和张舍人闲谈古之经典,并无逾制之举。”
“此前父亲您还提点儿臣,要多多和张舍人学习呢,儿臣谨记在心!”
此刻已然明了,李瑛知晓是东宫出了问题,但这恰好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便毫不犹豫的出言为张尘开脱。
太子出言陈情,让李隆基面色更加冷峻,侧目间便对上了李瑛的双眸,一言不发。
对上父亲灼灼的目光,李瑛心底鼓足勇气,丝毫不曾退却,坦然相对。
“来人,把那个奴婢带上来!”
看着儿子坦荡的目光,李隆基似乎有所触动,莫非是自己错怪他们?
侍卫拖着一个瘦小的太监进入殿内,扑通一声将其丢在地上。
“小丑儿,是你?”
眼见竟是自己曾经关怀过的内侍,李瑛心中怒火难平,却只能强压,毕竟此时嫌疑并未摆脱,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陛下,奴婢真的没胡说,全是真话啊!”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丑儿,此刻万分后悔,若是自己沉住气,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你说,太子和张舍人究竟谈了什么?”
见到如此不堪的奴婢,李隆基反而信了太子几分,若是他证据确凿,怎会遮遮掩掩。
“陛下,奴婢只听到太子和张舍人谈到十八郎,还谈了什么刘据!”
嘟嘟囔囔把想到的全部说出,小丑儿现在只恨自己为何不多听一阵,再来找陛下告密,或许就不是这般境遇了。
“荒唐!孤只是关心十八弟,随口闲谈几句,有何不妥?”
“至于什么刘据,更是子虚乌有,孤是当朝太子,从未有过越轨行为,为何要谈那戾太子刘据?”
“而且父皇正值春秋鼎盛,怎会像汉武帝那般晚年昏聩,你分明是捏造虚言,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仅仅是一瞬之间,李瑛便看出小丑儿没有任何证据,毕竟自己和张尘相谈时早就遣退了下人,这恶奴定是在远处听到只言片语,便来找陛下告密邀功。
“真的是这样么?”
太子言辞凿凿,让李隆基也不免刮目相看,这和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同,不由得瞥了一眼跪地磕头的小丑儿,心中有些动摇。
“陛下,奴婢真的没有乱说啊!”
感到生死危机的小丑儿,磕头如捣蒜,唯有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陛下,微臣入朝甚晚,与太子此前也是很是生分,且从未私会,都是奉旨觐见。”
“臣深受陛下栽培,才有今日之成就,怎会辜负陛下之恩,为何要自毁前程呢?”
局势逆转,张尘慷慨陈词,没有丝毫畏惧,心中终是明白李瑛的谋划,感叹其真是现学现用,变化之大让自己都惊叹,既然如此那最后这把火,便让自己来点吧!
“倒也无错,毕竟是朕让太子与你多多学习,那……”
事实摆在面前,李隆基也不得不怀疑,或许有人知晓自己不喜欢太子,便在暗地里谋划诡计,想要废除太子,为自己的政治图谋扫清障碍。
“那既然真相大白,这奴婢乃是东宫而出,便由太子自行处置吧!”
眼见尘埃落定,李瑛暗暗舒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
“来人,将这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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