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张欢打着哈欠睁开眼,他看了看床帐又看了看没上锁的门。

于是他倏然从床上坐起,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床头。

床头旁放着他的牛尾刀,冰冷的刀身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尤是他又心情平静放松了下来。

“以后再不喝酒,这身体酒量太差了。”

张欢自言自语,穿好了裤子走出卧室。

紧临起居室的厨房飘来肉香,隐约可以看到金玲忙碌的身影。

张欢开门走了出去,晾衣绳上挂着好几条新洗的床单。

他问道:“你二嫂呢?”

就听金玲在厨房里回答:“二嫂洗完床单,又去田里摘野菜去了。”

“今天不是要祭祀吗,赶早去方家的祠堂,干嘛又跑去摘野菜。”

金玲回话说:“只要缴了贡品,祠堂去不去都无碍的,往年我们缴了贡品都没去瞧热闹。”

张欢听了便重新回屋:“你们不去我去。”

半年二十斤肉,他倒要看看这个山神娘娘长什么样。

——

“山神娘娘在上,方家方敬天携族人代全村老幼伏首拜上,望山神娘娘庇佑。”

打头的是个老头,跪在祠堂小庙的供桌前。

别看这老头年过花甲,却是乞活村当之无愧的村长。

方家之所以是乞活村的第一大姓,全在于这个花甲老头的身份。

因为整个乞活村,只有他能写告文沟通所谓的山神娘娘。

而山神娘娘呢?

张欢此刻所见,红桌上的山神娘娘不过是一尊雕像而已。

这尊石质的雕像恐怕也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不知经历几代人的石像有些残破。

不但面孔被人凿了去,就连立在台上的小腿也被人打断了一截。

而更让张欢诧异的是,这石像既看不清面目,形态也模糊不清,就好像是半路出家的匠人粗制滥造、敷衍了事的产物。

这不过就是个初具人形的石头而已,是男是女也看不清楚,怎么就称娘娘了?

张欢心里腹诽,却不妨碍他学着方敬天及其他方家人那样,撅着屁股给台上的石头磕头。

“献牲!”

方敬天半晌后当先起身,于是在一片唢呐声中,方老二和他的哥哥抬着一只山羊进了祠堂。

山羊四腿被绑在大木棍上挣脱不得,只能‘咩咩’叫着任人宰下它的脑袋。

一瞬间,整个祠堂四处飚血。

张欢擦了擦脸上的一点血渍,看着方老二等人把羊头放到了供桌上。

于是,又见方敬天磕头喊道:“山神娘娘在上,方家方敬天携族人代全村老幼伏首拜上,望山神娘娘庇佑。”

说完。他把曾经村民们按下血手印的布放进供桌下的铜盆里引燃。

“好了,上半年的祭祀顺利结束,大伙儿都回去吧。”

方敬天在家人的簇拥下离开,方老二则和他大哥把无头的羊肉抬走打算给家人打牙祭。

走出祠堂的张欢有些发懵。

这就是祭祀?

祭祀就是这?

前后念了两遍一模一样的台词,带着人下了两次跪就算完成了?

这是糊弄鬼呢吧?

全村一人上贡那么多的东西,柴盐肉油堆积如山,到头来方家就只给山神娘娘一颗羊头——剩下的羊身还被方家给带走了。

这不仅仅是糊弄鬼,而且是光明正大的糊弄人!

往年的祭祀也是这样的?

张欢从前身模糊的记忆里探知,在他有限的记忆中,每次祭祀都是这样的。

村民们习惯了,也不会质疑,甚至祭祀的日子到了他们也懒得来看这祭祀的典礼。

回到家,金玲在忙着打扫屋子,唐珊则在厨房里制作苦叶粉。

张欢没有打扰她们,而是搬了个凳子在坝子里看起了从方家淘换来的《靠山拳》

这本拳法讲究的是横练筋骨皮,需要不断的捶打身体。

修炼的方法简单粗暴,主要是发力的方式配合对筋骨的锤炼。

仔细的看了一遍,张欢的目光望向了院子里的大树。

‘砰’

张欢发力,一拳砸在了树干上。

‘砰’

他再次发力,对着树干一个肘击。

‘砰’

他合身上前,对着树干又是一个铁山靠。

这发疯似的操作,院子里的大公鸡‘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技能面板没动静,姿势不标准发力不规范?”

张欢忍着痛,对着树干重新来了一遍。

夜间开饭的时候,他打着绷带无力的握着刀,全靠着金玲给他喂饭。

唐珊嘲讽他道:“还练不练啦?”

“练,怎么不练?”

——

第二天,张欢才刚起床,金玲就同他说:“昨晚老秦家出事了。”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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