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城西的一个小村落。
这个村子很小,叫什么也无人在意。原来这里有二十多户人家,一多半都在战乱后逃亡了,现在只有七八户还定居在这里耕种。
日头到了正午。虽说麦子快到了收割的季节,农务繁重。但正午日头很晒,所以农民们在家午休。
其中的一间茅草屋内。
“朝廷来华州后,还要向我们预加征什么皇税。本来粮食就不够吃,现在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朝廷真是不让人活!”
地上铺了个破烂的草席。一个短衣粗布打扮的黑壮汉子躺在地上,抱怨道。
这个汉子叫做郭二,是个半自耕农。他有些力气,做事很干脆,在这片地面的农户间有些威望。
郭二已经娶妻,妻子也是农户出身。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很能干,平常织布补贴家用,农忙时也帮助下地干活。
“阿郎莫要这样说。天下大乱,能安稳种上几亩地就已经很不易了…”妻子说道。
“就咱家的二亩薄田,算下来种出粮食的一半都要上交。给军头种的十几亩地,今年据说八分都是人家的,只有二分归自己。
“妈的,这点粮食都喂不饱给他们卖的力气。有时候真想反了他娘的!”郭二无视了妻子的劝慰,继续骂道。
“阿郎低声!这种话可说不得…朝廷也是没有办法,我听说圣人都要坐不得龙位了…”
“他坐不住他的皇位,关我屁事。明年要没饭吃了,这才是头等大事!”
在农民的眼里,几家藩镇进逼长安,也比不上自家的粮食被老鼠偷吃了来得重要。
只要能好好种地,这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土地,到底姓什么有什么要紧的呢?
郭二是个直性子,还好他的妻子是个忠义之人,一直规劝他。不然,当地一定会多一桩农民起义,他或许会和那些草莽英雄一样,在史书上能留个名。
郭振正蹲在茅屋的墙根下偷听。听到这里,起身敲门。
“谁啊,不会又是那几个催命鬼吧?”郭二以为是催收的小吏上门了,不客气地问道。
茅屋的门是用草绳绑在上面的。郭二不情愿地卸下门板,见到一个商人打扮的青年,背着一个货箱,说是上门讨水喝。
“那边有轱辘和桶瓢,自己去后边井里舀水喝。”郭二不耐烦地说道:“喝完了就赶紧走,我这草屋可没地歇息。”
郭振却不急着走,问道:“二叔,您真不记得侄儿了吗?”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个侄儿?你是?”郭二疑惑道。
“我是郭振,是您堂弟的遗腹子啊。我背上有个胎记还记得吗?”郭振自我介绍道。
“郭振?我记得你从小就被卖到国公府上,而后又转到哪个王爷那做仆役,怎么现在有空到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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