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有人吗!”
她试着大叫几声。
声音都好像被吞没在了这里。
江心月走啊走啊,眼前景象单调而又重复。
一道身影从白茫茫的天地间破虚而出。
“呦呦。”
鹿鸣声空灵而又清澈,一下子吸引住了江心月,她连忙朝着远方望去。
白色巨大的灵鹿上,坐着一个五官模糊的男子。
“这是……人?”
她低低呢喃着。
满头披着的银丝,有些垂落到了地上,他的气质神秘而又纯洁,只敢远观不敢近渎。
他手执素笔,低着头,墨汁在衣衫上浸染,他也浑不在意。
走近了,男子抬头,终于看向了江心月。
这一眼,好像洞穿了江心月所有的想法和前世今生,让她四肢生寒,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江心月,是你拿走了我的晶藤巢?”
他骨节分明,放下了手中素笔,肉粉色的唇瓣吐出了几个音节。
又是因为晶藤巢?
江心月忍住心中的害怕,“您是天圣宗的长老吧?我真的很想说,秘境里看的是机遇,不是每件东西上面都写着‘天圣宗专属’。”
男子直直地盯着江心月,没有说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
江心月说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小。
这人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是雪静把你送到冰洞虚,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噶?”
太过惊讶之下,江心月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冰,冰洞虚!!”
这下,她嘴巴张得比鹅蛋还要大了。
“你是,圣子!哦不,宗主闻人惟!”
完了,彻底完了。
闻人惟看着江心月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
“我并非要取你性命,只是想要晶藤巢。”
左右难逃一死,江心月索性不整那些虚的。
“闻人宗主,晶藤巢已经被吸收掉了,我现在上哪儿去给你找晶藤巢的‘尸体’?”
“被吸收了吗?”
没想到闻人惟一点都没生气。
低下头,又掐算着什么。
似有雪雾弥漫着的眉间笼罩着一层愁云,江心月努力地扭开视线。
蓝颜祸水啊……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传言天圣宗圣子不出冰洞虚了。
这要是出去,早就被采花宫的人给掳走当炉鼎去了!
“不会,他们没这个本事。”
闻人惟说。
“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江心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有小脑袋,不让它继续胡思乱想。
苍天啊!
她竟然当着圣子的面,说他会被人当炉鼎!
祸从脑出,祸从脑出……
江心月努力放空自己,双眼无神,嘴巴微张。
终于,闻人惟掐算好了,更加直勾勾地盯着江心月。
“你就是我的劫数。”
他在说什么?
“不明白也没关系,今天你是走不出这里了。”
果然,要死了……
“不会让你死,你的死并不能破除我的劫数,困住你才行。”
“够了。”
这种颅内交流太过超前了。
这跟脱了衣服在星月子母湖中裸泳有什么区别?
江心月瞧着闻人惟的脸上一点点出现红晕。
才意识过来自己又习惯性的在心里吐槽了。
深深的亵渎了神明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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