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不动声色，垂首道，“圣女谬赞。”
“为何不直视我的眼睛？”
柳鸢此话一出，顿时引得陆涟一声轻笑。雪静皱了眉，但也没说什么。
“陆家主为何发笑？”
陆涟见此人终于注意到了她，将右手垫在了下巴处，饶有兴味地说，“谁人不知天圣宗圣女会瞳术，只要对上她的眼睛，便会被她看穿一切，乃至……神魂。”
“看来陆家主对我了解颇多，这是我的荣幸。”柳鸢行了小礼，却让陆潋眼中的讥讽更甚，只是不再开口说话了。
“我正是为了自己的眼睛，请来柳春姑娘，问问可有医治之法？”
柳春没有直接说有，或者没有。
她说，“圣女的眼疾，是天生的吗？”
“是。”
“可曾寻找过医治之法？”
“是。”
“圣女的情况我会如实禀告谷主，请她定夺。”
见柳春没有不情不愿，或是表现出抵触，还是出乎了陆涟的意料。
这要是答应了，岂不是引火烧身？
可是一想到澹台洵的性子，还极有可能接下这个圣女……
“这段时间能否烦请柳春姑娘在天圣宗，关于眼疾我还想要请教一些问题。”
说出这般威胁的话时，柳鸢的语气还是十分有礼，没有多大的变化。
“圣女这是在邀请，还是在威胁？”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柳春的脸上一直挂着平和的笑，“如果有病人需要医治我自会前往，但是关于您的眼疾，我已经了解，您只需耐心等待谷主的回应便是。”
“药王谷倒个个都是妙人，好，我便等着澹台谷主的回复。”柳鸢轻笑，“如若不能令我满意，我不介意邀请澹台小公子前来天圣宗一叙。”
柳春的瞳孔一缩。
“好好好，天圣宗行事竟如此跋扈？怎么，不装了？”
陆涟讥讽道，
“圣女这是连我陆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陆家家主言重，您都不曾把天圣令放在眼里，把江心月收为自己的干妹妹，您说是吗？”
这句话无异于彻底揭开了几人掩饰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陆涟还是喜欢直接把话摆在明面上，搞这些弯弯绕绕作甚？
“雪静，还不快请陆家主来我身边。”柳鸢不装了，她的语气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直教雪静打了个哆嗦。
可她怎敢不从。
在离开天圣宗之前，闻人惟特地交代过，一切以柳鸢的意思为准。
就算面前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陆家家主，雪静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陆家主，得罪了……”
雪静见陆涟端坐在高椅上，没有动弹的意思，直接想用手去搀扶。
她还没有触碰到陆涟的衣角，就被一只手直直地钳住了。
接着，一声毛骨悚然的骨断之声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不得对家主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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