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心尖传到了四肢百骸。

江心月的眼中在极短的一瞬间划过——

震惊,决然,孤注一掷。

最后全都归为了平静。

她转过身,眼睛里带着点点的不喜。

“江逾青?真是冤家路窄……”

江心月的语气跟平时见到江逾青是一模一样的,淡淡的厌恶中带着不得不跟她说话的不耐烦,

“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逾青”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目光把她从头打量到脚。

嘴角扯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笑。

她说,“没什么,师姐为何在此呢?”

江心月蹙眉,“我在哪儿跟你没有关系吧?”

接着江心月的目光逐渐浮现出点点怀疑,“我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江逾青”一愣。

惊讶于江心月的敏锐,当即表现得和过去一样。

“江心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太刻意了。

江心月原本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江逾青”的表现如此不自然。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又岂会轻易的拔除呢。

江心月又偏过头看向“江逾青”身后,恢复如常的陆伦时,眼中狐疑不定。

他身上一丝魔气都没有,除了苍白的脸色,和破碎的眼眸。

和平常无异。

心里真是镇定的可以。

任谁发生刚才的事情,都不会如此的镇定。

江心月在心中叹息。

这也说明——

陆伦时这人彻底沦陷进去……

“你们在其他宗门的阵营做什么?”

“……没什么,恰好散步路过罢了。”

“江逾青”没有再拦江心月,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三师兄,我想你在团队赛的时候……配合我。”

陆伦时没有犹豫说,“好。”

他摸了摸生疼的蝴蝶骨,有陌生奇异的触感,忍着痛,从上面揪下来一根什么。

陆伦时呼吸有些急促,他定眼看到了手掌中躺着的——

乌鸦的羽毛。

江心月赌对了。

她先是强迫自己冷静,用从前的态度对待江逾青,质问她为什么要叫住自己。

丝毫没有被发现后的窘迫。

最后,她用后背对着两人。

如果是一个刚刚看过陆伦时杀人场景的人,是不可能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给他以可乘之机。

江心月后知后觉。

手心躺着的留影石。

已经被她的手汗给打湿了。

回到苍云宗阵营,江心月马不停蹄去见执云师父,迫切想要把手中的留影石给师父看。

她赶到。

便看到了忘机前辈在师父的门口徘徊,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江心月问,“前辈,师父……是师父出事了吗?”

忘机重重叹了口气。

他说,“就在你离开的时候,执云毫无征兆地倒了下来……”

“什么!”

江心月眉头皱得极深,抓住了忘机前辈的手腕。

“师父,我要去看师父!”

想要把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执云的心,只能暂时放在肚子里了。

眼下。

最重要的应该是师父的身体。

不能再让他忧心了……

“没事,有林长老还有玄皿宗的陶岳宗主在,执云应该没事的。”

上次和师父去玄皿宗的时候,江心月就对执云师父的身体状态很是担忧。

但她从来没有冒然开口问。

可这次……

江心月的心情有些乱。

“前辈,师父……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她还是问出了口。

如果是忘机前辈的话,应该多少了解师父的曾经。

忘机的脸上出现了尴尬之色。

他说,“其实,执云应该是在和我认识之前受的伤……我只知道,执云伤在这里。”

他指向了自己的心。

第一眼看到执云的伤口,忘机是震惊的。

斑驳杂乱的疤痕,在他偏冷白的肤色上交错,特别是在心口的位置。

有一道伤口,贯穿了几乎整个胸膛。

“阿云,你这里——”

他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对于自己偶然间窥见的伤口,感到惊讶与不解。

毕竟是他朝夕相对的友人,如何叫他不在意?

彼时。

门外雨声嘈杂,他们面前生了堆篝火,橘黄的火光映在了执云清润的眼中。

执云说,“这是一道不可治愈的伤。忘机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了断尘缘,一心问道。但我身上有太多羁绊,有想要见的人,有想要做的事……”

忘机看见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口,近乎温柔地抚摸着。

“连这道伤口,都是我的念想呢。”

忘机被他眼中沉重的情绪,没好意思问心中的不解。

江心月有一个粗浅的想法——

执云师父的伤和澹台谷主有关。

澹台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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